黎仲回儋州后遇到了宋如熙。
她身量纤纤着缥色长裙,清丽动人,墨发被一根白玉钗挽起,在夕阳余晖下尤为温婉,她将手中的画卷赠与黎仲。
这是一副山水图,是宋如雪所画,右上方有一首气势磅礴的题词,乃宋如熙所作。
宋家姐妹俩感激于他在朝堂上仗义执言。
黎仲本要拒绝,目光却被那首题词吸引
宋如熙不愧为中原第一才女,书法笔酣墨宝,如龙腾飞,似凤飞舞,又如奔腾骏马驰骋千里...只是字迹他似乎在何处见过。
他忆起去年冬日被同僚拉着去看品诗会的情景,参赛数作质量层次不齐,难得有几个勉强入眼的,唯独一个叫“寒不息”才子呈上来的诗作颇有文采,文风独树一帜,只是到最后都未曾露面,最终魁首被一泛泛之辈所夺,他当时还甚觉可惜。
原来是她。
他恍惚了一刹,不可置信的对上宋如熙的眼眸,她并未察觉到什么,只是微笑着希望他能收下谢礼。
黎仲也不打算戳破他,接过画卷后薄唇微扬,这儋州城里怕有一半的姑娘心要碎了。
...
樊青云一事暂告一段落,自打危机解除后,贺晚星也不怕回贺兰山庄了,用赵寂言的话来说,只要你脸皮够厚打死不承认,他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因为假玉兰极有可能是明鹿派来的奸细,即便贺晚星坦言自己真的不记得曾经听到过什么看见过什么,黎仲也并未就此作罢,仍三天两头派人来贺兰山庄询问。
自上次遇袭后贺兰霜就格外注意她的安危,直言她找来的保镖根本不管用,把厉霄安置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贺晚星心里感动并理解贺兰霜的关心,但也是真的头大。
日日有厉霄跟在身边她想要和赵寂言他们联系根本找不到机会,厉霄一根筋绝对忠诚于贺兰清,事事都要向她汇报,要不是她真心实意感受到了贺兰霜的担忧,还真信了贺兰文成口中的贺兰霜想要监视自己。
听闻她遇袭后,贺兰霜风尘仆仆从京城商会里抽身赶了回来,她眼中的焦急和冰凉的双手不是演出来的。
她看了看屋外的抱着剑的黑面阎罗,一个头两个大,白天去哪他都跟着,晚上又跟猫头鹰一样站在门外不睡觉,他不累吗!
这样下去别说一起去找高人寻得回家的办法了,连赵寂言的面都没法见到,这还怎么商量?
不行,必须把他支开。
她眼珠一转,神色慌乱地将门外的杀神喊了进来: “厉霄!大事不妙了,我要送给二姐的珠钗不见了!”
她翻出一沓银票,塞到厉霄手中: “下个月就是二姐的生辰,这是如意轩今年特意定做的珠钗,全城一共不过五支,我昨日买时就只剩两支了,你快去帮我再买一支,晚了就没有了!”
厉霄俊逸的面孔无喜无悲,他把钱还给贺晚星,认真道: “主人交待过必须寸步不离保护三小姐安危,三小姐还是另派他人前去吧。”
“整个山庄里就你脚力最快,若换了旁人,黄花菜都凉了!”
她嗔怒后细眉间染上忧愁: “唉,可是二姐很少有喜欢的发饰,那日在如意轩,难道夸赞这珠钗两句,我想她定是喜欢的,你跟随二姐这么多年,难道不希望她在生辰之日因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而开心吗?”
话毕,她打量起厉霄的神情,发现这他果然沉默不语似有思索,赶紧再添一把柴问到: “对了,厉霄,二姐生辰你可有准备些什么?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应当知道她都喜欢些什么吧!”
“我...我还未想好送主人什么生辰礼。”
去年他为主人缝制了一件软甲,可抵挡兵刃袭击,主人倒是笑着接纳了,他却被云双嘲笑了好几天不解风情。
今年的生辰礼,还真没想到要送什么。
贺晚清明示他: “我听闻如意轩近日新到了一批耳饰,还是京城来的师傅手工所致,不如你帮我去买珠钗顺便去挑挑给二姐的礼物吧,去吧去吧,给二姐一个惊喜。”
她本以为还得与他再废几轮口舌,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害羞了还是怎样,垂着眸声音有些哑,犹豫着问道: “耳饰...她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