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一个装作帮她寻找丢失的物件在樊府丫鬟仆从中打听。
他从沿着小花园一直朝东边走,都走了一刻钟了,别说仆从丫鬟了,连只猫猫狗狗都不见,这樊青云果然捞了不少钱,宅子这么大。
绕过池塘,他听见依稀有人说话的声音,随即调整好气息,放轻脚步声慢慢凑近。
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身姿绰约,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此时却哭的梨花带雨,尖尖的下巴滴落颗颗泪珠,怯生生地跪坐在地上,不敢直视座上之人。
此女子名唤玉兰,是樊青云在藏香楼的相好,因舞姿娇媚动人而出名,黎仲听她在此哀天怨地哭诉了半个时辰。
内容无非是从小被爹娘卖入花楼学习技艺,吃不饱穿不暖如此凄惨,后得到樊少爷青睐不必再抛头露面为其他客人跳舞弹曲儿,只做他一个人的红粉知己,一只养在闺中的金丝雀。
末了,玉兰从袖中抽出丝帕抹了抹眼泪,哀求他道: “大人,您一定要查出凶手为少爷报仇。”
黎仲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忽地问道: “樊青云常让你去书房侍奉吗?”
玉兰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事,脸上有些发烫,委婉回道: “少爷有时累了,便让我去书房帮他解乏。”
“他待你可算大方?”
“少爷出手阔绰,以前在藏香楼时,便常来照顾我生意。”
“玉兰姑娘是如何与樊少爷相识的?”
她难掩羞涩,娇滴滴道: “我向来不胜酒力,一年前樊少爷与好友来藏香楼消遣,见我正被客人逼着饮酒,就帮我解了围,小女子舞技尚可,感激樊公子,便自作主张献舞一曲报答樊公子,幸得樊公子垂怜,后来便常伴于左右...”
黎仲站起身来,狭长双眸泛着清冷幽光,他走到玉兰眼前,垂眸看向她光洁的手腕道: “英雄救美,原来如此...玉兰姑娘倒是干净素雅,竟也不戴任何首饰。”
玉兰将手往袖子下藏了藏,低头有些难为情道:
“小女子在藏香楼也常做些粗活,所以手也并不如一般闺阁中的姑娘白嫩,即便是戴上首饰也不好看。”
黎仲浅笑,继续问道: “樊公子中毒那日,没让你去书房伺候?”
玉兰终于明白过来黎仲在怀疑自己,她手足无措,一脸不可思议惊呼道: “大人...大人在怀疑我?”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 “大人,小女子冤枉啊!少爷待我这般好,我怎么会害少爷,那日少爷没有让我去书房伺候是因为...是因为,我葵水来了,不便伺候,便在房中休息——”
“什么人!”
黎仲余光瞥见一个人的衣角,一声呵斥打断了玉兰的委屈哭诉。
身旁的官差闻声行动,拔了刀就朝那人奔去,将藏于墙厚的他团团围住。
赵寂言没想到自己这么谨慎还能被发现,眼见数把大刀直对着自己,果断放弃溜的计划,只能调整好状态干笑着举手投降,任由官差将他押走。
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面前这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一定就是大理寺卿黎仲了。
要不说人家跟着小刀二师兄学过真本事呢,无感这么敏锐!
黎仲看着这个穿短打的青年,衣着与樊府上下仆从并不相同,他厉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暗处偷听!”
赵寂言装出惶恐模样,弓着背连连求饶: “大人,大人恕罪,小的没有偷听啊!小的是随主人前来樊府吊唁的,主人的物件遗失了,让小的去找,奈何这樊府实在太大,没想到在这府上迷了路,竟走到大人这来了。”
黎仲背着手漠然地盯着他: “你是谁家的奴仆?”
“回大人,小的在贺兰家干事。”
“你是贺兰文成的仆从?”
“不,小的是随三小姐来的。”
“贺兰三小姐丢了什么物件?”
问这么细干嘛呀,赵寂言默默吐槽,幸亏早有准备,他毕恭毕敬答道: “是三小姐耳饰上的金制水仙花,丢了一只。”
黎仲表情有些怪异,贺兰清?她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真是巧合。
“丢了就丢了吧,贺兰家不差这点东西。”黎仲对身旁的侍从摆摆手,指着赵寂言到: “带这位小兄弟找到他家主人。”
身侧的玉兰因为私密一事被旁人听见羞红了脸,她手绞着帕子不敢再抬头,黎仲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玉兰姑娘,你也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