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开始叽里呱啦骂我,我没太听清,只听见她说有本事就打她。我就想那好呗,就打她呗。结果我刚伸出手,她就大喊一声,我被吓到,就摔了……”
她说到后几句,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觉得有些丢人。
温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衣裳里头湿了吗?”
她摇头:“没,还干着。”
“那你把外头的…”
话还没说完,月妩忽然上前两步,站在他的双腿之间,往前扑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下意识接住,与她抱了个满怀。
“小妩,怎么了?”他坐直,稳稳当当让人看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月妩没说话,在他耳旁轻声笑,还扭了扭腰肢。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
她现在好喜欢温慎,因为方才他向着她了,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却向着她。
她觉得,温慎有点像…爹爹…
“小妩…”温慎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小妩,去把棉衣脱了,换一件干净的,免得一会儿把里头的衣裳也浸湿了。”
月妩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蹦蹦跳跳跑去正屋,不一会儿抱着脏衣服出来。
“我来洗。”他起身接过脏衣服,放进盆里,走到井边,打了水,坐在那儿清洗脏了的地方。
月妩跟过去,趴在他的背上,将他压得往下一弯。
他轻轻动了动肩,叫她起来:“等我洗完再闹。”
月妩不听,仍旧笑嘻嘻地趴在他背上。
他笑着叹息一声,没再赶。
洗完衣裳,他要起身,月妩才起身,但仍黏在他身边,连做饭都要一块儿。到了晚上,非缠着要哄才肯睡。
温慎无赖,只能像上回那样搂抱着她,等她睡着了,才将她塞回被子里。
天又晴了几日,路面上的雪水也干了,温慎领着月妩往县城里去。
她的衣裳晒干了,能穿了。但她那身衣裳实在是太过华丽显眼,温慎给她在外头裹了自己的披风,牵着她坐上通往县城的牛车。
牛车垫了一层稻草,没有棚子,往县城去的村民就坐在薄薄的稻草上,喝着前方来的风,五官被吹得有些扭曲。
温慎护着月妩坐在边上,他和那些同行的村民很熟,大爷婶子都在跟他搭话,但月妩听不太清,她已经被风刮得云里雾里的了。
她轻轻扯了扯温慎的衣袖,小声道:“温慎,风吹得我脸疼。”
温慎顿了顿,将她搂进怀里,为她遮住四处来的风。
村民皆投来好奇的目光,温慎虽是正襟危坐着,但耳根已微微泛红。
“你啥时候成的亲,咋都不跟我们说呢?我们也好来沾沾喜气。”有人问。
温慎稍稍垂下眼眸,轻声解释:“小妩年岁还未到,我们还未成亲,只是她双亲都不在了,因而借住在我这里。”
“原来是这样…”众人心里都有数了。
有婶子道:“我还想将三丫头说给你呢,看来这下是不成了。”
“不是现在不成,是本就不成,温秀才这样好的人,哪儿能娶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车上人反驳。
这话说得难听,但那婶子并未生气,只叹息道:“三丫头确实是配不上温小子。”
温慎却道:“感情之事哪儿配得上配不上,唯缘分二字罢了。”
众人纷纷附和,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县城,各自都有事要忙就此散开,只叫温慎成亲时提前说一声,他们都好来帮忙,温慎应是道谢。
月妩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她要被颠散架,都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了。
温慎见她瘪着脸,将她牵到路边,低声询问:“哪儿不舒服吗?”
“屁股疼。”她扬着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眼泪都要出来了。
温慎噎了一下,开始转移话题:“是牛车太颠簸了吗?回去时多加一层稻草,或许能软和些。”
“好。但我屁股现在动不了了,一动就疼。”月妩瘪着嘴道。
温慎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没人,松了口气,耐心商量:“那我们在路边歇一会儿再走可好?”
她点点头,被温慎扶着,一瘸一拐往路边又靠了靠。
“要坐吗?”温慎看了一眼路边的石头,问。
月妩摇头:“不能坐着。”
“那站一会儿。”温慎道。
月妩看着他:“你给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