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怎么了?”
“你别走。”床上的人看着并不清醒,脸颊绯红一片,眸子也迷迷蒙蒙,“你手一拿开,它就又开始疼了。”
温慎觉得好笑,连尴尬都忘了几分,他还未见过这样娇气的人。
“这样一直按着吗?”
“嗯。”月妩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只一点,不知如何,她总觉得这回没按到点子上,头还是隐隐作痛。
“温慎、温慎…”她挣开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撑着身子往他身前凑,“温慎,你抱着我。”
“什么?”温慎怔住。
月妩头已经靠过去了:“就像抱小孩那样,以前我不舒服,姆妈都是这样抱着我的。”
温慎想拒绝,但哪里还容得了他拒绝,人已经凑到怀里来了,还在教他该如何抱。
“你这只手抱着我的脖子,这只手搂住我的腰……”
他那两只空闲的胳膊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完全躺进自己怀里了。
“你要轻轻晃…对,就是这样,然后拍拍我的背…”
温慎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回想起来时,脑海中只剩下那张酣睡的面容。
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温慎也是认识她后才知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句并不矛盾。
前夜里自己叫她去晾衣裳,她没停,后来便和自己的衣裳混在了一块儿,一白一红,看着就跟一家人似的。
昨夜,他抱了她半宿,就只隔着一件薄薄的里衣,他甚至可以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躯体。
他们之间,已远远超出了世俗所能承受的男女关系范畴之外。
他一整夜没睡着,天亮时方想明白,无论月妩需不需要,他都该对她负责。
若是她愿意,那他会娶她,若是不愿意,也应当和她讲明道理,从此保持应有的距离。
他想好后,又去正屋里看了月妩一眼,见她并未发热,才回到厨房中合衣小憩。
直至天色大亮,他醒过来,听见了月妩在唤他。
“要喝水吗?”他一进门便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瞳,连疲惫都消减了几分。
月妩点点头。
温慎转身去倒水。
“头还疼吗?”他问。
“不疼了,我觉得我昨夜头疼是因为前几日没睡好。”
“没睡好?”他在听到头不疼时心思已飘远了,后面月妩再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水已倒好了,但他还愣在那儿,在想该如何开口,一抬头,人已到身边了。
“这水有什么特别的吗?你看了这样久?”她弯着身子盯着水面看,看着好可爱。
温慎脸上不自觉挂了笑意,将水递给她:“没什么喝吧。”
她这会儿精气神儿都回来了,脸上也有了颜色,穿了身中衣,就那样大咧咧地坐在那儿,拿着杯子大口喝水。
“小妩姑娘,我能否问一些你的事?”
“你问。”月妩眼皮也没掀一下。
温慎轻轻侧坐在她对面,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起,咽了口唾液,道:“小妩姑娘芳龄几许?”
“我今年十四。”
温慎眼前一黑。
十、十四?还未及笄,还是个孩子。小妩还是个孩子,而他居然对一个孩子起了邪念……
“不过我明年三月就十五了。”
温慎煞白的脸恢复点颜色来,又问:“你可还有在世的亲人?”
她还有个亲舅舅,但若是她娘出事,她舅舅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了,就我一个。”
“远房的呢?偏支的呢?”
月妩摇头:“也没有了。”
温慎微微点头,默了默,道:“我父亲那边也没有亲人了,母亲那儿倒还有几个舅舅和表兄妹,只是隔得远,不常往来。”
月妩不知他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她还挺喜欢听这些八卦的。
“若是你愿意可以一直留在此处,等你及笄后,我们便…”他握紧了手,急急解释,“我家中有三亩地,全都佃了出去,农户每年交完税后,与我二八分,倒也够两个人吃。”
“另外,我去岁考中了秀才,家中可免徭役赋税,平日里除了念书,其余时间便会抄书写信赚些银子作为家用,虽不富裕,倒也还算是过得去。”
说着,他起身往书桌旁去,从抽屉搬出一个木盒,开了锁,拿出了里头的银子:“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钱,共有十两,部分是抄书写信,部分是父母留下的,够我们过一段时日。”
“往后,我打算继续读书,等八月乡试。我虽天资愚钝,但考取个一官半职应当勉强是可以的。”
“若是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