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着,实则眼神不住地打量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这花园内有些地方点着灯,有些地方则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些东西。假山内草丛后,时不时传来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棠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好似没听见一般。
她在这园子中了无目的地“散着步”,也自然吸引了一些其他人的注意。有些饮了酒的男子一见到棠卿,便把她当成了楼中的姑娘。此时,颂明便会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那些人不愿意找事,便只好悻悻地离去了。
自然,也有些南楼的小倌前来示好,在颂明不知道多少次“站出来”之后,他忽得偏头指着那边的假山,开口道:“我们去那上边吧。”
那处假山是这一片的制高点,从上边看,倒是对这片区域一览俱全。棠卿自然同意,两人借着夜色一路向上,最终伏在最上面一块石头的后边。
棠卿把下巴抵在青色的石头上,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找到。”
“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再等等吧。”颂明一边注视着底下的人,一边与棠卿闲聊:“你进九墟门多久了。”
“十几天了吧。”棠卿思索了一下,确定地答道:“居然都这么久了啊,你呢?”
“我也已经来了很久了,”颂明笑了笑,又道:“久到,记不得多少天。”
棠卿有一事好奇了许久,她问:“你说你来找命中之劫,你找到了么?”
“还未。不过,我隐隐有所感觉,应该是快了。”
他们一言一语地说这话,却忽得听见下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骂声:“你长不长眼啊!”
棠卿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袍男子,正指着对面护院打扮的男人骂道。他怀中还揽这个娇媚的姑娘,那姑娘缩在男子怀里,一双丹凤眼却大着胆子往外看。
“你骂谁呢?”那护院脾气暴躁,“蹭”地一下上前了一步。他身形魁梧,足足比那男子高了一个头,很有压迫感。
那锦袍男子明显有些慌乱,但碍于面子,不愿意落了下乘,他梗着脖子,继续道:“你一个护院,也敢与我叫嚣?”
“你、看我、敢不敢。”那护院没有丝毫畏惧,甚至一手抓过那男子的衣领,微微用力,把人给提了起来。
他突然动手,把锦袍男子怀中的姑娘吓得慌忙躲到一边。“你、你。”锦袍男子心中生出一片屈辱,但他奋力挣扎,却还是只能点着脚,被迫仰着头。他的脸因为用力渐渐红了起来,但那护院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周围已经围了一些人,却无人愿意上前,只小声交流着看热闹。就在此时,一人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冲了进来,“耿护院、耿护院,松手,快松手。”
那护院看到来人,轻轻道了一句:“洪管事。”才不情不愿地放了手。他一松手,骤然失力,锦袍男子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管事,管事!”锦袍男子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一样,他一手蹭掉额角的汗水,指着对面的护院,咬牙切齿道:“他,他竟然敢如此对我!这就是你们春风楼的护院!”
“对不住,对不住。”洪管事一边道歉,一边把男子缓缓地扶起来。
“你们春风楼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一个护院,竟然敢打我!我是客人!我是客人!”
“是是是,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洪管事还在道歉,但反观那耿护院,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着胳膊站着,无动于衷地看着客人的职责,似乎还嘲讽地笑了一下。
简直是火上浇油。
那客人更加恼怒了,管事用身体挡住护院,避免他再次刺激那客人。他不停地道歉,又说了不少好话,最终才在很久之后,将一场闹剧解决。
在人群散去的那一瞬间,颂明开口:“走,我们跟上那个护院。”
这人显而易见的有些问题。
倘若他只是一个护院,却胆敢如此挑衅客人,实在是胆大。更何况,那个管事全程就仅仅是道歉,并未出言职责护院一句,这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棠卿颔首道:“看他刚刚提着领子把人拉起来的样子,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花园内又恢复了寻常,那护院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棠卿两人当机立断,从假山上下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耿护院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处大树之后,便忽得停下了,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棵树靠着墙角,此刻只有一丝昏暗的光线透过去。
棠卿两人不敢跟得太紧,只能又寻了一处隐秘的角落,偷偷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半晌儿过后,那护院等的人来了——
棠卿探出头,看到了刚刚躲在锦袍男子怀里的紫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