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他们进去便在二层,向中央看去,能看见一个下陷的擂台。那擂台用了特殊的材料制成,踏入其中,便会失去灵力。
比赛的规则是,两人相搏,至死方休。
棠卿两人一路上了四楼,此时,越往上人越少,但最上面一层,寻常人却不能去,那里是留给了一些特殊的客人。
棠卿寻了个相对清静的地方,依靠在栏杆上往下看。卢磊看得很认真,就算场上的并不是卢淼,他也一直盯着,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川”字。
棠卿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卢磊,小声提醒:“你太明显了。”
卢磊愣了一瞬,才明白棠卿是什么意思。他这个样子,太明显了。周围其他人大都兴奋地看着擂台上的人,或是欢呼,或是呐喊。又或者有人云淡风轻地品茗静坐,但到底不像卢磊一样,眉头紧锁。
他的表情,一看便是对此处不满。
卢磊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终于换了副轻松的模样。他亦是小声地评价道:“我刚刚,看得太入神了,有些生气罢了。”
棠卿理解卢磊的愤怒,擂台中的两人,不知来历如何,但大抵是被逼无奈进入此处。他们相互厮杀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活命。而在他们以命相搏的生机,却只是上方观众们的一种娱乐罢了。
他们的命,显得过于轻飘飘的,似乎除了相互厮杀的两人,无人在意。
台下新一轮的比拼刚刚开始,擂台中的两人打了一个照面,便齐齐愣住。他们似乎是认识,相互间迟迟未曾动手。裁判把铜锣敲得“铛铛响”,似乎在催命一般,催促着他们快些动手。
既然是擂台,便只有一人能够活着出来。亦或者,一个人都出不来。
那稍微年长的男子顿了许久,终是沉默地抬起剑,他在所有人的呼声中,横剑自刎。红色的血液喷溅了很远,而站在他对面的“对手”,却奔向他倒下的身体。
现场响起一片叹气之声,棠卿听见她身后的女人狠狠地啐骂着:“我呸,本以为他是个能打的,没想到自尽了。赔钱玩意儿,这局又赌输了。”
台下,那人的尸身被迅速地抬走,现场也迅速的被清扫干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棠卿亦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想要把心中的酸涩压下,可今云起楼的茶水似乎格外苦,那味道散开在口腔,久久不能散去。
卢磊开口道:“我姐姐还活着,”他一难受,就喜欢反复摩挲手腕上带着的墨色石头,“她应该……没事吧。”
棠卿两人一连看了好几场,也都没有卢淼的身影。今日的擂台已经过了大半,卢磊也有些泄了气,似乎今日,又将是无功而返。
人群中忽得一阵骚动,这次却不是因为擂台中央的人。棠卿抬眼向着下方看去,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云起楼。
这群人的中心,是个身着妃红色长裙的女子,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她身侧似乎还跟着个人。他们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着,浩浩荡荡得上了顶楼。
看来是个大人物。
不管是谁,棠卿对此都病不关心,但她身侧的两名男子却你一言我一语,饶有兴趣得谈论起来了。
声音钻入耳朵,不听也不行。那高个男子手里挑起自己的一撮头发,轻轻笑道:“荣三娘又来了。”
另一人说:“今日三娘子又带了谁来啊。”
高个男子哼了一声,才说:“还能是谁啊,不还是那个秃驴。”他似是有些羡慕,“也不知道三娘看上他什么了?一连多日带着他游山玩水的,今日,竟然来了云起楼。”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换换口味罢了。荣三娘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定,再过几日就厌了。从前最受宠的那只小妖,也不过在三娘子那里呆了一个月。”
那人叹了气又说:“我可是听说了,那和尚还不愿意呢。要不然,荣三娘为何对他还没厌倦。”
“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还行,耍些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长得还行的和尚,棠卿心中一个念头忽得浮现了出来,不会是……吧?
“我好像看到了个熟人,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别动,我若是确定了,一会儿便来找你。”她飞快地给卢磊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棠卿又往上走了两层,她穿过人群,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从这里往上看,便能看到顶层荣三娘影影绰绰的身形。
他们的身形被帘幕遮住,但总有些侍从进进出出。在他们撩开帘子的瞬间,便能看见那其中光景。
棠卿心下做了决定,她倒是要看看,那和尚是不是她心中所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