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捧高自家弟子的手段。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女子都是如同师母孙满岑那般。
纵然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就算是两人曾经切磋过几次,但莫怀哲总执拗且固执地欺骗自己:是他,未出全力,是他,让着沈风帘。
但沈风帘不是孙满岑,更不是柳菱歌。幽眠剑在她的手中挥舞,一人一剑犹如一体。起初,莫怀哲还是没有用尽全力,沈风帘的剑锋划破了他的手臂。
他又想错了。莫怀哲可笑地幻想着,他击败沈风帘后,沈风帘会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而心怀感激。或许,还有些破镜重圆的可能。
他还忘了,白峋也在此处。
金瞳白虎是天生的妖族,这一脉妖力强大,出生起的妖力便可抵得上其他族类百年修行。这也是为什么柳浩风选择用它的妖丹,给柳菱歌治病。
白峋和沈风帘配合默契,它趁着沈风帘躲避攻击的间隙,一爪子拍到了莫怀哲的后脊之上。
只这一下,胜负已定。
这可是一只成年虎妖的一爪,莫怀哲被巨大的撞击力一顶,瞬间撞上了一旁的书架上。书架被他的背部砸烂了一角,木刺扎入莫怀哲的大腿,疼痛瞬间袭来。
莫怀哲挣扎着起身,白峋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白毛黑纹的虎头有莫怀哲小半个身子那么大。金色的瞳孔锁定他,莫怀哲甚至能感受到白虎鼻息间温热的呼吸。
白峋没有犹豫,他一口咬在了莫怀哲的左肩,并把他甩了出去。
莫怀哲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胸口上带着几个清晰可见的血窟窿。这一次,他终于抬不起握不住手中的剑,只摔在地上,虚虚地靠在墙壁,喘着粗气。
沈风帘开口:“白峋,去帮棠卿。”
于是,白虎调转方向,又加入了棠卿和柳浩风的战斗。
虽然也受了些伤,但有了白峋的帮助,棠卿很快便取得了胜利。白峋依旧是一爪子下去,柳浩风亦撞在了墙壁之上。
这招虽然老套,但实在好用。
柳浩风的情况比莫怀哲要好上一些,因为白峋并没有咬他。沈风帘有意留着他,几人便住了手。
毕竟,还要拉着柳浩风出去解释,解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棠卿拿捆仙锁把柳浩风绑了起来,但她还是放心不下,想了想,还是把踏风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柳浩风恶狠狠地瞪着她,似乎她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此刻,柳菱歌已经精疲力尽,凭她自己的努力,身体已经不能移动半分,只脑子还勉强算是清醒。
战局已定,就在此刻,一阵金光笼罩白峋,从那刺眼的光忙中,却走出了一个男子。他的身躯凛凛,剑眉星目,一双金眸扫来,自带威压与贵气。
那金眸的颜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常人的褐色,棠卿才回过神来,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是……白峋……么?”
短短的时间内,从白猫到白虎,从白虎再到这样一位桀骜孤清的男子,冲击力有点过大。
白峋没有客气:“棠师妹。”他转身看向沈风帘,又喊:“风帘。”
沈风帘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她说:“阿峋。”
莫怀哲看这两人对视的模样,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他愤恨地开口:“好啊、好。沈风帘,你……咳咳,你好算计。”
他还是不死心,强撑着身子问道:“你说你早就知道我们的打算,但你依旧来此,是不是因为这颗妖丹?”
“是。”
他看着沈风帘俯视的目光,无端端觉得屈辱,莫怀哲怒火中烧,嘴唇颤抖:“你敢,你竟敢……”
“没什么不敢的,”沈风帘语气平静,开口说:“你可以骗我,我怎么不能骗你?”
她缓缓地踱着步子,又说:“说起来,我骗你的时候,都没用多少真心。”她认真地看着莫怀哲,“你好自信,自信地觉得我爱上你,是理所应当,所以从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她说:“你一生顺遂,因此自负。是你的自负,导致了你的短浅与失败。”
莫怀哲怒目而视,从没有人这样直接地把难听的话砸在他的脸上。沈风帘说完了这一切,犹觉不够,她顿了顿,继续那杀人诛心的话语:
“莫怀哲,这个屋里最愚蠢的就是你,柳菱歌也骗你,你不会真的觉得,她也喜欢你吧……柳浩风也骗你,你不会真的觉得,他会把掌门之位,给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吧?”
“若我死在这里,过不了多久,你莫怀哲便会因为新婚之夜,妻子惨死而‘悲痛欲绝、共赴黄泉’。”
直到此刻,莫怀哲才明白沈风帘说他的“短浅”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似乎做了什么打算,眼神又变得含情脉脉,“风帘,既然你现在没有受到伤害,可否放我一次,我愿意帮你指控柳浩风。”
他说:“我不信,这么久的时间,你对我半分情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