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贞丰二十八年,三月桃花开
清河城,官府衙门前,贴着大红色的告示。
:这夏言是哪位兄台,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三十三号,好像是坐在我前面的兄台,模样还挺清秀的一个人。
:夏兄在哪儿呢?中了童试第一,也不出来见见同科
一时间,这个名叫夏言的人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几乎都在搜寻着此人的踪迹。
衙门东侧的阴影角落,一道人影正笑容满面看着告示边的考生。
人影约莫二十岁的年纪,白净的脸上有着一双浓眉大眼,笔挺的鼻子,刀削般的嘴唇,笑起来如沐春风,身高七尺左右,身影有些单薄。
他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左右两边突然冒出来两名面色冷峻的大汉。
:夏言,跟我们走一趟。
大汉身着衙役服饰,左边一人留着络腮胡子,说话的正是此人。
右边一人脸带刀疤,直接架起夏言,打算拖着他走。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夏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身体挣扎着,大声质问道。
:凭什么?就凭你和有妇之夫通奸,还伙同淫妇谋财害命。
刀疤衙役吐沫翻飞,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和人通奸?还谋财害命?你们有什么证据?
夏言白痴似的看着两人,他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在梦里倒是想过这事,难道是在做梦?
他不由得掐了把大腿,疼的他一哆嗦。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走吧你。
大汉一左一右的架起夏言就走,方向竟然不是官府,而是城外。
:不好啦,杀人啦……
夏言自然发现了这一幕,顿时大喊大叫,大汉试图堵住他的嘴,却还是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我是童生夏言,衙役不分清红皂白的缉拿我,还请各位同窗说句公道话。
呼啦啦一大片人朝夏言的方向涌来,纷纷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无故抓人?
衙役面色难看,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说道:
夏言与人通奸,还伙同淫妇谋财害命,我们是奉命行事,你们不要妨碍公务。
大梁文风昌盛,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之称,读书人在大梁属于最不好惹的一群人。
曾经有一位王爷因为得罪了读书人,被口诛笔伐,连十八岁还尿床,十九岁花柳,二十岁不举都记载史册。
从此再也没人敢轻易得罪读书人了。
没想到夏言是这种登徒子,李某真是羞于之为伍。
可惜他一手的好文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诸多童生顿时骂道,一副落井下石的嘴脸。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至今还是童男子,如何与人通奸,难道是用手捅?
夏言有样学样呸了大汉一脸,然后又接着说道:
就算事情属实,也应该由知县大人三堂会审,你们将我带到城外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为了维持童试第一人的文雅,他都忍不住要口吐芬芳了。
:谁说不是带你去衙门,只是官府门前人太多,我们打算带你从后门进的。
大胡子衙役眼神隐晦,看了一眼人群外的一处地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阻拦。
大汉架起夏言朝衙门走去。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是一张大大的案牍,一名脸颊消瘦,嘴角还有一颗痦子的中年人坐于中间。
他将手上的惊堂木一拍,问道:
堂下何人?家住哪里?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大梁律令,童生见官不跪,在下是长山村人士,本名夏言,大人应该认识我才对。
夏言理了理衣裳,似乎一点也不怯场,慢条斯理的说道。
:哼,本官怎么会认识你这种淫贼,来人,带范氏。
知县手拍惊堂木,讥讽道。
只见,一名身着红色流花长裙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大嘴塌鼻,一双对眼,满脸麻子,她哭天喊地的说道:
大人,饶命啊,都是这夏言勾引小妇,还威胁说,如果不把我夫毒死,就要告发小妇人...
好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夏言你还有什么话说?
知县脸上的痦子一抖,打断妇人的话。
:她这是污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夏言强忍着恶心,申辩道,口气一转,嫌弃的说道:
大人如果没有眼瞎,应该看得见这妇人的模样,夏某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找这么一个丑八怪,我看大人和这妇人倒是相配得很。
:大胆,来人呐,将这对奸夫淫妇收监,退堂。
知县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夏言任由两名衙役将他拖出去,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这明显是一个局,有人故意设的局。
他不禁想到,到底是谁跟他有仇,买通官府,置他于死地呢。
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后门,门口停有一辆马车,夏言感觉不对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