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实。”春雪轻喝一声。
苏慕容摇头道：“无妨，春雪你们也许久未见，且与冬实一道去看看那些人还有东西要如何安排。还有，明日一早，小……顾少将军便会带着人前往寇阳山剿匪，这其中又是个什么章程，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春雪一顿，随即带着冬实便行礼退下。
苏慕容的帐子此时已经搭好，内里空间不小，除去该有的桌椅板凳之外，还有碳火与铺好的床榻，苏慕容掀帐进去时，耳侧尤还听到春雪训斥冬实不守规矩，不长记性之类的话，不由哑然一笑。
她的这些个侍女，口里称着奴婢，却未必当真便低人一等——为圣上办差，又能低到哪里去？
所以，她们称她一句小姐，而不是主子，也因此，苏慕容对她们却也不能要求更高了。
苏慕容敛下眼睫，自嘲一笑：空中的楼阁，想要落到地上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天色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暗了下来。
外面看守车队的暗影卫早已退去，只剩顾少卿与长林还守在车队前面，低声似是在说着些什么，见春雪与冬实过来，便收住了话题。
冬实举了举爪子：“呦，顾少将军。”
顾少卿颔首道：“冬实姑娘。”
“顾大将军便在云州，钦州与云州相邻，顾少将军不借此机会去看看么，”冬实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道，“听闻，顾少将军小时候……”
“冬实！”一向温和待人的春雪难得厉了声音，“掌嘴”
冬实眉毛一挑，而后面上的笑意也缓缓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场面因此而冷寂下来，她的力气没有收着，一巴掌下去，面上浮现手印的同时，连同嘴角也微带着几分血丝，却是撞在牙齿上磕碰出来的。
她眼睛盯着春雪，莫不在意地将唇角血色擦去：“满意了么？”
顾少卿带着人往后缓缓退了一步，不欲牵扯到她们中间去。
春雪沉默了一瞬，而后朝顾少卿微微一福：“是奴婢御下不严，有所得罪，还望顾少将军海涵。”
顾少卿摆了摆手：“二位姑娘可是要清点东西，若无顾某的事……”
“确实有事要与顾少将军商量，”春雪轻声道，“冬实受邀前往凤阳山与金银寨的人一见，按小姐之意，明日一早少将军亦要带着人往寇阳山而去，这怎么走，如何走，却还要与顾少将军商量个章程出来。”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着实不小。
顾少卿闻言也是一怔：“冬实姑娘受邀……前往凤阳山，明日里，顾某也要带着人去？”
春雪微微一笑，将今日里苏慕容与方正清所商量的结果一一与顾少卿说了。
男人立于夜色中，而后良久，方才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