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簇拥的街道,旗帜招展,目光所及,都是人们艳羡,钦佩的目光。
“看,这是维诺上将!”
“他又杀了虫族凯旋了!维诺上将真是所向披靡!”
“妈妈,以后我也要成为维诺上将一样的,受人尊敬的将军!”
同样是那条街道,愤怒、仇恨的目光到处都是。
“怪物滚出帝国!”
“摘下你的勋章,你这个丑陋的怪物不配佩戴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
“死得怎么不是他啊……”
是啊,死的怎么不是他啊。
维诺头疼欲裂,但那样的疼痛非但没让他惜命地老实下来,反而让他额头点着冰凉潮湿的地面,喉咙间发出更为幽怨的呜咽声。
死的怎么不是他啊。
明明那么痛苦了,为何偏偏还要活着!
维诺的手痛苦地在地上痉挛,即使如此,他咬着牙,还想撑起因为流血疼痛而不住发颤的身体,眼前是漆黑阴暗的一片,唯一的光亮将那面长着青苔的墙面照出朦胧的影子。
只要撞上去,这个噩梦般的一生就要结束了。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掌抵在了他的额头处,丝丝的凉意渗进了他疼到麻木的神经,意外地缓解了他的痛苦。
“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哦。”
一道轻缓如竹风的声音在他耳侧轻轻落下。
维诺迟钝地眨了眨眼眸,眼珠子缓缓地在眼眶中转动,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裙,微笑着的Omega。
惨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照出她身后肮脏的长满青苔的墙面,她干净得就像是不合时宜,落入阴暗沟渠的月光,是垃圾场里开出的野百合。
维诺干裂的嘴唇微微轻颤:“你,一个Omega,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这里是‘无人之境’,是怪物的聚集之地,你这样纤弱的Omega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你的Alpha呢?
楼月却没有回答他,指腹轻柔地滑过他的额头,抹下一痕鲜血来,递到他的眼前:“你流血了。”
她如玫瑰般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毫无防备地说道:“你需要上药。”
维诺嘲笑她的天真:“这里是‘无人之境’,受了伤等死的地方,谁给你药?”
月光一向只轻盈地落在泛着波光的海面,突破不了层层黑暗,抵达万丈的深渊。
同样,娇生惯养的Omega又怎么懂得‘无人之境’的恐怖?
“总要试试嘛,毕竟我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死掉。”楼月狡黠地冲他一下,那种笑容里的天真让维诺心头一颤。
他不禁想起了鲜花簇拥的街道,那些孩子也是这般天真地敬仰着他,说以后也要成为他这样的将军。
结果,帝国的上将一朝堕落,成为了人人唾弃的怪物。
维诺眸色有些黯然,那种沉沉的自厌的死气重新在他眼眸中浮现。
就在此时,那个天真的Omega开始拍打铁门,她细瘦的腕骨这般坚定地敲击在门上,有种不死不休的坚持,倒把周围的Alpha吵得在监狱里发出了声声咆哮。
维诺道:“你回来,你疯了不成?”
可大约是他疯了,因为Alpha的咆哮声太大,吵得人不能歇息,那个懒散的狱警终于打着哈欠出现了。
他腰间晃着钥匙,不紧不慢走到铁门前,道:“干什么?Omega小姐,你打算求饶吗?”他轻笑,那种笑语里的轻慢足够羞辱任何一个有自尊的帝国公民,“这座牢房里关着的是一个怪物上将,能和怪物交合,小姐应该会感到很快乐吧。”
即使维诺自从堕落为怪物后,受到的羞辱可以用箩筐装,但都比不上这一个如此这般让他羞愤。
就在此时,一道坚定清脆的声音代替他回答道:“这是无数次打败过虫族,替帝国夺回疆土的维诺上将,您的羞辱并不能使他获得的任何一个功绩蒙尘染灰,请您稍微对上将尊重一些。”
维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她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小小狱警可以在监狱里手眼遮天?
她为了他得罪狱警,能有什么好处?
铁门外,冷血的狱警凉凉笑道:“小姐,你是在威胁我吗?”
楼月道:“没有威胁,先生,毕竟我用了敬词。”
这下,这位Omega的天真让狱警也克制不住地抵着铁门,肩膀耸动着闷笑了起来。
多么愚蠢又单纯的生物啊,他可真是越来越期待她被监狱里这些怪物撕成碎片后,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眸里会流露出怎样令人心动的绝望。
狱警的额头抵着铁门,红色的额发下垂,阴影覆盖的眉弓下,紫色的眼眸流露出嗜血的玩味来。
他舔了舔唇,鲨鱼齿又尖又锐,道:“那这位记得用敬词的小姐,您这样费了大力气,把我吵得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