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文真的很佩服贝海容和秦渐,就像人们常说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工作狂就该配上工作狂,从香港到万生粤北基地短短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人好像完全不会累不会口干,聊案子聊了一路,硬生生把一个新案子聊得听起来已经有了□□成的胜算。
他承认自己此前对贝海容是有偏见的,她一看就是家境还不错没怎么吃过苦的大小姐,怎么想都和秦渐这个成天往田里果林里跑的完全不搭边,眼看着秦渐一点点陷进去,他没由来地担心自己的好兄弟吃了这些挑剔犀利的港女的亏。
不过经过这几次和贝海容工作上的接触,他也慢慢能理解秦渐为什么能和她对上频段了,这两个人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背景下成长的人,对待事物的看法却有很多共同点,而且能相互理解。何况贝海容的业务能力已经是有目共睹的,对于万生对于秦渐,都是能帮上忙的得力伙伴。
出于这份对贝海容的认可,陈瑞文这次主动担起了司机的责任,本意是想让平日里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秦渐多点机会和贝海容沟通交流的时间,不料这两个人聊的话题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听得陈瑞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能自己就是因为太没把工作放在心上才会被喜欢的女性朋友嫌弃吧。
早已过了立秋的节气,天气还是热得要命。在广东,多数的时间是不存在秋天的,常常就是穿着短袖到十一二月,在粤北基地还算季节比较分明,不过那也是一场冷空气直接从夏天过渡到冬天。这才八月,时间还早得很。
“Raymond开快点,这天看着就要下雨了。”秦渐看了看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云层,就算有阳光也难以忽视空中高速流动的云层。
学农多年,秦渐觉得自己别的没怎么学会,这看天吃饭的水平是一天比一天长进,靠着身体对空气温湿度和天象的判断都能大致猜出是不是马上要有降雨。最主要的是,他那旧患比天气预报还要准,临近刮风下雨,断肢下的神经就会隐隐跳动,引发一阵阵的疼痛。
贝海容也留意到了这一点,随着车越来越接近阴云密布的地区,她就看到秦渐的左手不自觉地搭在了左膝下方,用手指按摩着那个脆弱的部位,视线也盯着左腿出神。
这个问题,贝海容记得早在第一次自己跟着秦渐去粤北基地的时候就已经有发现。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疼痛?”在香港的运动场跑步的时候,贝海容碰到伤残人士田径队的队员,鼓起勇气主动地和一个同样是腿部截肢穿着刀锋状义肢的队员搭话,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经验的分享。
“止痛药咯。”对方的回答好像理所当然。
是药三分毒,贝海容跳过了这个选项,继续发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疼痛这种东西很难说的,它没有预兆,如果是固定在某个环境某个情形下的疼痛,你可能就要看看你的男朋友是不是有创伤后遗症了。”对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心脏,“可能是这里的问题。”
思绪回到眼前,秦渐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天气不太好的时候。就算嘴上说着过了十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他对于雨天的记忆大概都不太美妙。确实是心理创伤的话,还得用心理学的方法去改善——比如在心理上给秦渐提供一些支撑。
贝海容把手搭在了秦渐的左膝上,凑到秦渐的耳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别硬撑。”
秦渐轻声“嗯”了一声,把手挪到了贝海容的手掌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贝海容在这段关系当中变得非常的强势,和大部分的情侣关系不太一样,贝海容并不是非常依赖秦渐的类型,她能做的会做的东西不比秦渐少,在情感方面也常常是积极主动的一方,常常都会打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牌,把他的心控制得死死的。
秦渐觉得,他才像那个要依赖贝海容的一方。
在倒后镜上目睹了全程的陈瑞文也忍不住评论起来:“这就对了嘛,拍拖就是要拖下手仔,打下茄轮,你亲下我我亲下你……”
“Raymond。”秦渐开口打断。
“得了得了,我今天就是个会开车的电灯胆,我认了。”陈瑞文识相地闭嘴,不时地通过倒后镜继续吃瓜。
闷了大半个小时的雨在三个人的车刚开进万生基地大门的一瞬间像开了闸一样倾泻而下。
没有带伞的贝海容快跑了四五步到了大堂前,回头看秦渐同样是快步却带点瘸的步伐,没忍住又跑上前尝试用手掌搭个遮挡陪着秦渐一起走到屋檐下。
“傻瓜,本来你都没淋湿,干嘛又跑出来?”秦渐替贝海容扫了扫头发和肩背上的水珠,眼神里满是疼爱。
贝海容微笑着看秦渐:“你觉得我像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吗?”
“不像。”秦渐很快否认,又回味了一下这句“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还有前半句——“夫妻本是同林鸟”,越想越甜,他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要不要回宿舍换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