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你应该知道,万一对方的DNA检测结果显示她确实是你的姐妹,根据《基本法》,非婚生子女享有和婚生子女相同的继承权。”
“什么我的姐妹,我Daddy只有我一个女儿,一个!何况你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半点江家人的影子吗?我和我Daddy都是单眼皮,她那个双眼皮那么深,怎么都不像是江家的种。”
“说不定是化妆或者是割的双眼皮呢?”
“你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一点,你是我的代表律师,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把那个野女赶出去。”
贝海容刚下到停车场,就听到江家瑶冲着她的代理律师发大小姐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之所以提出DNA检测,是因为江家琳第一次来律师楼见她的时候就是带着DNA鉴定报告来的,她保证自己是江家的合法继承人。
这一点,一般来说不会出太大的岔子。
除非真的如江家瑶在法庭上说的那样,调包检验材料。
开车回律师楼,贝海容简单吃了个三明治就继续自己的工作。现在的休息时间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宝贵,要抓紧工作,下班的时候才能赶在医院探视时间结束前去看一看林宁的情况,然后晚上草草和秦渐聊几句就睡觉进入下一天。她对秦渐是有愧疚的,明明当初是自己主动去表白,现在却连一点相处的时间都难以挤出来。
下午三点,贝海容突然接到了江家琳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又紧张又惊慌,带着嘶哑:“Shell,帮帮我,没有人告诉我检验DNA要从我身上剪头发啊。”
贝海容疑惑,这个江家琳对自己的头发看得这么重?害怕警方的侦查人员一刀下去剪坏了她的发型不成?出于负责,贝海容开口解释:
“我们跟法庭申请了DNA检测,剪一段头发是提取生物检材的一部分,如果你担心剪头发会因影响到你的形象,那可以跟对方说能不能用唾液或者血液之类的。”
“能不能用我以前剪下来的头发?”江家琳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慌乱,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
用以前剪下来的头发?
贝海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但眼前首要任务还是安抚好自己的当事人:“出于生物检材的真实性考虑,我还是建议你同意他们的要求。否则,你抗拒检查取样的消息如果到了江家瑶那边,无疑就是给对方拱手送上一个Point。”
“不可以,不可以。”江家琳直接否定了贝海容的建议,“不能剪我的头发,这不行。”
“江家琳小姐,我们是依法来取你的生物检材的,请你配合。”
贝海容听到了电话那头有陌生的女性声音,应该是警方的侦查员。
“江小姐……”贝海容正准备再次发问,电话被嘟——地一声挂断。
江家琳在电话中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奇怪,这让贝海容不得不产生了对自己当事人的怀疑。
隔了五分钟,江家琳的电话再次打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们剪了我的头发。”
“头发而已,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的,不是吗?”
“他们剪了我的头发,就会发现我不是Daddy亲生的了。”
江家琳的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击中了贝海容的大脑,刚刚在脑子里冒出的念头,现在完全被江家琳证实。
又一次,贝海容觉得自己太愚蠢,同样的错怎么会犯了两次,而且每次对面都是江家瑶。
“江家琳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作为本案代理律师的判断力。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律师楼吗?”
江家琳来了,带着一个玻璃瓶,玻璃瓶中是一只非常粗的毛笔,像是过年的时候老人家会用来写对联的那种粗头毛笔,但笔杆相当精细,隔着玻璃瓶都能看到笔杆上有精细的雕刻,还有竖版的“江家琳”三个字。
“请你回答我,你是谁?”贝海容此刻并没有心情去看桌面上的玻璃瓶,面对这个“江家琳”,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揭开眼前人的真面目,如果她不是江家琳,那么她是谁,江家琳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么真正的江家琳到底在哪里?
“我是江家琳。”江家琳披散着头发,看着贝海容的眼神里满是悲哀,她伸手摸了摸桌面上的玻璃瓶,盯着瓶中笔杆上的名字,“但我不是这个江家琳。”
“这位小姐,我希望你把一切跟我坦白,不要再跟我兜圈子。”
江家琳苦笑:“我说,我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
江家琳说的这个故事,有些离奇,又充满了无奈。
她本是一个没有姓名没有身份,在一个本该是亲人团聚的满月夜里,被人遗弃在马来西亚某座孤儿院门口的女婴,在孤儿院里的名字是bulan,是马来语里月亮的意思。作为bulan在孤儿院一直长到了四岁,某天孤儿院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