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说法。而造成万生今天的场面,也同样是因为这样一个道理。
秦渐一下车就直奔会议室,带着一身的暑热走进的会议室的瞬间,也不知是会议室里众人盯着他的目光太凌厉,还是空调温度开的太低,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各位不好意思,我正好在外出差,刚刚才赶回来,让你们久等了。这个点了,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为首的员工一脸不悦地看着秦渐,对于他这一套客套话丝毫没有动容,阴阳怪气地问道:“秦总这么辛苦,不知道和那位成天逍遥自在的陈总相比会多拿几个钱呢?”
“陈总在外边跑业务也很辛苦的。”秦渐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坐着的几个人,都是相对有年资的员工,有几个还是不久前那波辞职风波时劝下来的,这还没过多久,又开始闹事,也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渐只好见招拆招,“不说我和陈总了。各位都是我们万生的老员工了,大家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闹事儿呢。”
“怎么就是我们闹事了?你们光把我们抓起来,怎么不去问问那些中山佬?私底下都是怎么说我们的?”
结合他们的说法和行为,秦渐大致上明白了,矛盾的根源正是出在陈瑞文为了缓解粤北基地的生产紧张临时调过来的支援员工身上。
“他们说什么了?”
“背地里骂我们死穷鬼骂我们傻子,以为我们没有听到吗?他们拿着比我们高的工资,和我们干一样的活,还没有我熟手,速度比我们这些人都慢,这公平吗?我进厂五六年了,工资还没他们那几个新来的高,你说这合理吗?秦总?”
同工不同酬,引发员工的不满,秦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个问题,早在陈瑞文提出调人来支援之初他就已经想过,但万生实行薪酬保密制度,一般来说也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薪资,但一般来说,也只是限于有这个保密意识的人,经不住员工自己去攀比。
秦渐坐在转椅上,飞快眨着眼睛思考要怎么给这群员工一个有说服力的交代。
“关于薪资水平,我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一下,我们粤北基地位于广东省内的四线城市,政府规定的最低薪资水平本来就和珠三角地区有差异,我们也不可能因为把珠三角基地的员工调过来就让他们按粤北基地的薪资来发放,这样的话,没有人愿意过来支援,我们的生产情况就会更加紧张,你们就会加更多的班,失去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
“我们愿意加班。”一个坐在离秦渐位置稍远的员工站起身来。
“我们想要加班费,辛苦一点无所谓。秦总。”又有另一个员工站起身来。
有了前两个人的带动,整个会议室好像变得要站起身才能发言,紧接着又有人站了起来,说道:“是我们没用,我们要养家所以留在这里,我们也想去珠三角赚大钱啊,为什么还要他们来分我们的钱?”
每多站起一个人,秦渐的拳头就更加收紧了一些,这个时候,他只能把控住自己的情绪,抿着嘴示意大家都把想说的说完。
有的员工意识到了站起来会给秦渐更大的压力,就算不想说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沉默地盯着秦渐。
“秦总,不怕告诉你,我们都是想涨点工资而已。”
“对啊对啊。”
为了钱,不丢脸。
秦渐在心里很能理解这种想法,也佩服他们的坦率,只不过这都是他个人的角度,作为万生的副总经理,秦渐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为了达成目的而扰乱公司的正常秩序的行为。
一旦接受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有一就会有二,大家都会仿效这样的做法去表达诉求,万生就会变得没有纪律性可言。
秦渐扶着桌面站起身来,静默了几秒,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缓缓开口:
“首先我要跟各位说明一件事情,万生粤北基地和珠三角基地的整个财务状况都是独立的,请他们过来,并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福利待遇。其次,关于涨薪的问题,万生每年都有一次固定的调薪,这个你们都是清楚的,至于幅度要视前十二个月的公司收益而定。这些都是公司明文的规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对面站着的员工显然对秦渐这个回答很不满,黑着一张脸。
贝海容拿着林宁的检查报告,和病床上的林宁面对面而坐,眼角里还有没抹净的泪花。
医生根据报告下的诊断,毫无疑问是林宁身上的癌症复发,癌细胞甚至有扩散到周围器官的风险。这才刚和师傅重新站回统一战线,这个令人痛恨的癌细胞怎么又回来了。
“别担心,不就是再切一次癌变的地方,再做一次化疗掉一次头发吗,没事的。”和满脸愁容的贝海容相比,林宁表现得很豁达,本来就是死里逃生过一次,她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不要想太多了,万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