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娘亲说完话,凌冽回到自己的住处,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一头就栽倒在自己的床铺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醒来,外头的天还是亮着的,身边除了红叶,自己的娘亲竟守在一旁。
他娘看到他醒来,眼里充满了泪水:“儿啊,你总算醒来了,可把为娘给吓坏了啊!”
凌冽看看外头还是白天:“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红叶端过药碗来:“三少爷,快喝药吧,你发高烧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别说夫人了,整个伯府里,连伯爷都来看过他了。老夫人天天都来看看他醒过来没有。
凌冽只觉得全身无力,他说出话来声音有些嘶哑:“娘,我没事了,你身子也不好,赶紧回去歇着吧。”
伯府夫人关燕然点点头:“你醒过来就好了,大夫说你还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生歇着。”
红叶送夫人出去了。凌冽翻了个身,想要继续歇会,不想外头传来了吵闹声:“三叔,三叔!”
跟着屋子里跑进来三个垂髫小童,大的是个男孩,约莫是八九岁的年纪,小的是两个女孩,一个比一个矮。
最小的小姑娘约莫只有三四岁,她跑过来仰着小脸笑道:“三叔你怎么大白天的还在睡觉?羞羞脸哦!”
男孩把小姑娘往旁边一推:“才不是什么睡觉,三叔是病了知不知道!”
凌冽笑了笑,这是他大哥二哥家的三个小孩子,估计看他回了家却又几天没露面,急着要看他带回来了什么礼物呢。
门外头忽然涌进来一群人,两男两女,一个少妇容色靓丽,声音爽脆:“三叔终于醒来了,大家的心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另一个少妇有点畏畏缩缩,手上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童,一个比较瘦弱的男子上前来关切的说道:“三弟觉得身子可还好?”
凌冽坐了起来:“多谢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来看我,我无甚大碍,已经好多了。”
另一个敦实男子上前来坐到床头,嗔怪道:“你这一回来就昏睡了三天,高烧不退的。连端王爷都派人过来询问了,可把大家给吓得够呛,从小到大,何曾见过三弟有如此虚弱的时刻,真的把阖府人都惊着了。”
这是他的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两家。
正说着,外头又来了一群人,两个年长的仆妇扶着一个杵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进来了:“哎呦我的乖孙啊,你这都是怎么了,都快把我这条老命都吓没了啊!”
凌冽勉力支撑着从床上下到地上来,两边两个哥哥扶住他,他给老太太跪下了:“孙儿不孝,惊吓着祖母,是孙儿的不是!”
老妇人上前来扶起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不烧了就好了,大夫怎么说的?”
红叶上前回复到:“回老夫人,大夫说三少爷思虑过重导致邪风入侵,烧退了醒过来就好了,以后注意休息静养便好。”
老妇人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冽儿既然已经醒过来了,你们也别都杵在这里了,都回去罢,让冽儿好好休息休息。”
众人鱼贯退出。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老妇人和凌冽。老妇人拉着凌冽牵到床上坐下:“孩子啊,不管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回到家就好了,你可要把心放宽啊!祖母老了,经不得你这样吓的!”
凌冽满心羞愧:“孙儿惭愧,叫大家担心了!”
老妇人点点头,拍了拍他的手,嘱咐红叶和下人们好生照顾着,和几个丫头仆妇一起走了。
凌冽又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起床。如果这不是自己家,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多的人轮流来看他的话,他真是想要睡到个地老天荒,长眠不醒。
然而人还是的面对现实,不管愿不愿意。
病好了,一家人还是要见面的,大嫂看他好些了,置办了一桌子好席面,给大家庆祝一下。
凌冽的母亲,曲成伯继室妻子关燕然常年“生病”,一般是不参与这种家庭活动的,但是看在儿子出门近半年,一回来就生了病这才刚刚好了的份上,也出来参与了。
一大家子齐齐坐定,上头是凌冽的祖母和父亲曲成伯爷、母亲关燕然,大哥凌越大嫂薛金凤、二哥凌茂二嫂李氏还有四个侄儿侄女,正准备开吃,外头门帘子一挑,又进来了年轻女人,那女人也不多话,径直走到饭桌前。
只有伯府大小姐凌冰才有这般气势和做派。
薛金凤赶紧站起来,让仆妇拿个凳子给她:“大姑姐今日怎地有空回来了?”
仆妇给凌冰拿来碗筷,凌冰拿起来就开吃,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
曲成伯眉头一皱就要发火,他娘亲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半年了一家子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就不要总想着拽你的长辈架子了。
一家子人默默的吃完了饭。
看到凌冽放下了筷子,凌冰问道:“听说你一回来就生病了?”
凌冽点点头:“谢大姐关心,已经好了。”
凌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两指放在他脉搏上,静默了半天,才点点头到:“脉象平稳,确是无事了。”
曲成伯哼哼了两声:“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