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叛乱,朝廷慌乱一片,韩太师忙碌不停,到第三天才得以抽点空出来,去大狱里提取季敏,他将那个玉香囊交给了季敏,让狱卒将她们姐弟俩释放。
季敏拿到玉香囊悲喜交加,她跪下来追问:“太师大人,那晓寒呢?晓寒怎么不来见我?”
“她很好…跟着她相公走了,临走前让我告诉你,好好活着,不必找她了,你娘还在外头等你们,快走吧。”
韩太师第一次觉得撒谎有点困难。
季敏的弟弟听说他娘在外头等着,立刻就跑出去了,季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跪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头:“爹!我们走了!”
季凤山也在抹着眼泪:“快走吧,孩子,照顾好自己、你娘和弟弟!”
含着泪水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今日一别,再回首就是百年身了。
韩太师看着季敏姐弟俩跑出去了,回头对季凤山说道:“如何,季大人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
季凤山擦着眼泪,疑惑的问道:“敢问太师大人,那个庄姑娘真的还好吗?”
韩太师嘲讽的说道:“黄泉路上你要是走快点,应该能追得上她。”
季凤山呆住了,泪水顿时又溢满了眼眶。
韩太师叹口气:“季大人,你知道吗,你的主子已经反出了京城,你除了贪污,如今还要再加个乱臣贼子的罪名,你将永远跟你主子一样,遗臭万年。说实在的,老夫也很疑惑,就你这样的人,就算把你全家加起来,到底又有何德何能,能让庄姑娘这样舍命相救,老实说,老夫也好生羡慕啊,哪一天,老夫也能遇上这样的人呢?”
让她嫁她都不想嫁,让她去死她就真去死了。庄晓寒,你后悔不后悔呢?
人比人气死人,他们韩家到底差在哪里了?
韩太师摇着头走了。
季凤山再也忍不住,嚎啕痛哭涕泪四流,哭得全身打颤,他跪下来向着向着靖王府的方向磕了几个头,道别主子,感恩庄晓寒。
想她庄晓寒一介女子,年纪轻轻,却有着比他这个中年人更高的觉悟和操守,人跟他们非亲非故,只是因为和季敏朋友一场,就能舍身相救,不管背后还有什么更多的原因,至少他季家是得了现实的好处了!
他季家给人家什么好处了呢让她这样的卖命?
韩太师说了,走快点还能追得上她,那么就请庄姑娘你等一等,黄泉路上,阴曹地府,希望还能追得上你跟你真心实意的说声谢谢!
韩太师走后,大狱里又恢复了阴暗。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有囚犯发现对面的牢房里的那个人用布带把自己挂在窗棂上,已然吊死了!
听说离他被砍头的日子也剩不了多少天了,自己吊死了还能留个全尸,不过他的妻儿倒是都不见了,妻离子散,可能也是了无生意了吧。
季敏出了大牢,见着了娘亲,母子三人抱头大哭,一个官差赶着车很不耐烦:“姑娘到底走不走?小人还有事要忙,还请姑娘体恤体恤则个。”
母子三人忍住悲伤上了车,一路来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有许多的官兵在走来走去的盘查,车被拦下了,人也被赶出来了,母子三人惊魂未定,但是赶车的官差出示了一个腰牌,那些官兵就放行了。
官差只把他们送出城就不再走了,临行前告诉她们,一直走,走远点,不要再回来了,否则,被人认出来了还是要抓去发卖的。
母子三人如惊弓之鸟,片刻也不敢停留,一路往城外奔去。
在码头,三人想坐船,奈何那趟船上已经没有空位准备开动了,她们只得等下一趟。
那艘船上的船头有几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围着一个大箱子安静而警觉的坐着。
船儿带着那些道士和客人,从她们母女三人跟前驶过。
三人躲在路边等待下一趟船,路边三三两两了的来了几个路人,一路走一路低声交谈。
一个人说:“你听说了吗,前夜那个谁,反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晚闹哄哄的,听说城里死了好多的人了!你没看今天城门口有那么多士兵在检查过路人什么,在抓乱党余孽呢!”
“那以后不是得老打仗了?”
“那是肯定的了,咱容国要乱套了!百姓又要遭殃了!”
“当不了皇上就不当了呗,当个王爷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权有势,比咱们平头百姓不知强多少倍,干嘛要造反呢?”
“也只有你是这么想的,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一文钱就想要十文钱,有十文钱又想要十两银,等有了十两银,又想要十两金了。”
旁边一个人说道:“又胡沁个什么,闲谈莫论国事,当心祸从口出!”
那两人噤声了。
季敏才知道前夜都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全身发抖,她知道庄晓寒和聂凌都在靖王府里住着,靖王反了,他们俩怎么样了呢?
她挂念庄晓寒的安危,向码头上的人打听,众人纷纷摇头说不认识,只听说城里靖王已经反了跑出城去了,靖王府也被封了,肯定府里的人都跑不了要抓起来的。
季敏有些着急,向她的母亲提出要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