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柔,带着笑意,她讲了许多,好似关于母亲的事,讲都讲不完。
舟玉听着她的描述,陷入了沉默,眸中多了几分迷茫。
母亲,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么他的母亲,是否和她一样,也会在他冷时为他添衣,饿时为他做饭?
嘴里说着严厉的话,却从来不会真的下手打他。
这一刻,舟玉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纵然嘴硬的少年总是说着不会找抛弃他的人,可是这一刻,他承认,他还是想念那个人了。
傅愉说了许多,她回过神时眼眶已经湿润。
她随手擦了眼泪,轻舒了一口气。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对人说起我的母亲,可能有点啰嗦。”
“没有,我自幼被师尊带上无妄山,我对我娘亲没有任何印象,听你这么说起来,她的样子反而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吗?
傅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她犹豫片刻,伸出手,放到大概的高度轻拍了下去了。所幸没有拍错地方。她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难过的人,这样安慰一下应该没错吧。
舟玉没有躲开,他任由她搭着自己。
走出了一段距离,雾气渐渐没了。
可是她以为没一会功夫,外面的天已经半黑了。
“过了这么久了吗?”
两人是早上来的,没想到一个幻境出来,天就黑了。
眼下看来,镇东只是那妖怪布下的一个幻境,吸引别人过去,出不了幻境的人就会死在里面。
昨晚舟玉的符纸镇压住了那妖怪它没有跑出去作乱今日就不一定了,他们得赶紧赶到洄水河。
纵然着急,二人还是沿着原路返回,以免那妖怪做些什么。
路上,他们远远看见一处开着门的屋舍,与大门紧闭的各户格格不入,且那户人家离其他的住户也甚远。
二人对视一眼,
舟玉打头阵先一步上前。
“吱呀——”
木制的门被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舟玉点了灯屋内景象印入眼帘。
里面一眼就望到了头,破旧的家具结满了蜘蛛网,少了一个角的木桌上摆着两个杯子。
舟玉的目光越过桌子落在那张床上,床上是一床红得刺眼的被子,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傅愉同样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地方,她捂住口鼻靠近那张床,被子很新,也不像盖过的样子。
“难道这里的主人要成亲了吗”她大胆猜测着。
这打眼一看就是一床喜被,但是又看不出什么要成亲的氛围。
“有可能。”
“舟玉!“傅愉惊呼出声。
“看这里!”她指着被子下一滩鲜血道。
舟玉走上前,他指尖翻飞,一张符纸迅速朝着血迹飞去。
符纸在触及血迹的瞬间突然化为粉末。
“这是怨灵”
灵符灭,怨灵生。
他方才用试灵符去试,试灵符触血即灭,还是个怨气极大的怨灵。
生前有冤。
他迅速扫了一圈周围,脑子里思索起来。
傅愉也没闲着,她在看到那床被子时脑子里就有一个猜测,她踱步一周,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她在一个柜子里看到一抹红色,她小心翼翼打开柜子,柜子里放着几张“囍”字窗花。
果然,这个住户家应该有个即将成亲的新嫁娘。
她回头恰好与舟玉的眼神碰撞,两人都微微一愣,傅愉先移开目光“我猜怨灵应该是一个即将成婚的女子。”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一阵阴风吹开。
可一眼望去,门外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风吹灭的屋里唯一燃着的蜡烛。
“有人来了。”傅愉低语一声。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要撞上那个妖物了。
风中传来一阵甜腻的香气。
“郞君,救命呐——”
门外有女子低吟。
她与舟玉对视一眼,后者示意她别出去。
傅愉浅浅点头。
“郞君……”那声音千娇百媚,婉转动听。
若是心智稍微不坚定一点的,几乎都要被勾了魂去。
傅愉挑挑眉,这妖怪分明在引诱舟玉出去。
她借着月光看向舟玉。
少年没有什么表情,视门外动人心魄的声音如无物。
他指尖夹着一张符纸。
他在等。
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