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这件事。
但是,风舞雩也曾在尸山血海里驻足过,她非常清楚在那样的“屠杀”之下,处于那种环境的人,气质会在经历一切后发生什么变化!
而且,在短时间内,手上沾染过的无数鲜血,是不会轻易散去气息的!
夜离殇……这几天,杀了很多、很多的人……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风舞雩现下还能保持冷静,率先询问了夜离殇,以了解事情的具体相关。
“请小姐恕罪。”夜离殇面上依旧冷漠,但是语气中透着一点歉意,“小姐聪慧,计策自然也是上佳。但是,仅仅如此,是远远不够达到小姐的预期。”
“哦?我有什么目的,说来听听?”
醉了,妄自揣测主子(虽然她只算他半个主人)用意,不应该是刺客大忌吗?他要做的,不就是乖乖听话这一件事吗?
果然是任性妄为的男主啊摔!
“小姐意图闻家。”
呵,就说对了一小部分。
所以,人不要独自去妄加揣测什么,然后不求证就自以为是地付出行动,最后可能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还要承担重大损失的结果。
“错了。”
风舞雩心里翻了个白眼,冷淡地看着夜离殇:“我问你,你擅自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夜离殇的回答模棱两可,根本没有提到任何他的所作所为。
风舞雩懒得去猜,也不想跟他周旋,直截了当:“说,不说就滚。”
谁特么惯着你?
不老实的手下,雇来干嘛?
风舞雩有点烦了,逐渐对夜离殇起了杀心:这货要是不仅不坦白,还要赖着她不走,那她不介意辛苦一些,在文城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察觉到一抹寒意的夜离殇,默默低下头,微微抿了抿薄唇,然后抬头冷声道:“回禀小姐,属下按照小姐的指示,带领闻家家丁去骚扰了各路商队。只是,仅仅是小姐要求的那种程度,并不会引起闻家本家所在的文城多少异动,反而会使小姐陷入困境……”
“说重点。”
风舞雩不耐地打断了夜离殇的话:她根本懒得听他自以为是的解释!
“要我问几遍?你擅自做了什么多余的事?”风舞雩厌烦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所幸,铺陈的地毯够厚够软,名贵的茶盏安然无恙。
这一举动,看似绵软无力,但也足以表示出风舞雩的态度与警告。
“……属下,让他们杀人了。”
“杀了多少人?”
一开始,夜离殇就不想跟她承认他杀人了,还是她表现出“怒气”之后,夜离殇才含糊着承认了。
现在,风舞雩要做的,就是继续“逼问”,直到,夜离殇坦白所有。
真是讨厌,磨磨唧唧,一点都不爽快。
“……属下不知。”
风舞雩:“……”
那就是杀了很多人了!多到记不清的那种!
尽管风舞雩早就在猜测夜离殇这大半个月杀了不少人,但是连他自己心里都没个准数……哪怕根本不在意,杀人如饮水,但只要不超过一定的量,总会有所印象的——人一天大致喝了多少水,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吧?
夜离殇这是什么?是直接杀麻木了,大脑都几乎没有思考,全是肌肉记忆,看到一群人,上去直接杀了就完事,根本没有再去在意人头数。
“那你们‘劫’了多少商队?”
“……数十支。”
风舞雩:“……”
一支商队多有上百人,少也有数十人,数十支……假设五十支…大小比例1∶3∶4∶2…近千人……
“闻家家丁呢?”
风舞雩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死者的数量,继续问道。
“剩余一半,被关押在文城城郊的暗书阁地牢内。”
一半……
“你杀了几个人?”
“……八个。”
两个用来杀鸡儆猴的,三个用来激发杀意的,以及三个反抗的。
“……”
风舞雩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夜离殇,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她的鼻腔之内,似乎无法散去了。
她……
如果她不那么设计……
或者一开始就不去找夜离殇……
“这不是属于你的因果,不要去想,不要把已成既定事实的、他人犯下的罪孽,往自己身上揽。”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想清楚了。”
“……嗯。”
小白说的或许没错,但是,她也有责任。
夜离殇,他死定了。
风舞雩在短暂的挣扎与自责后,她很快就结束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