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此刻看向扶苏,目光灼灼,一幅一步不退的样子。
他已然向扶苏动手,扶苏也已然反击。
今日的朝堂之上,若不将扶苏完全扳倒,那之后再想对付扶苏,便难了。
“此事,我自会解释。”
扶苏轻轻一笑,再转头看了身后的臣工一眼,随即冲嬴政恭敬行礼,道。
“父皇,扶苏做的这些事,乃是为我大秦社稷,为我万世基业!”
“扶苏心中,断没有半分私心!”
嬴政闻言,面色铁青,一语不发,一旁的李斯却上前一步,开口道。
“公子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大秦,为了万世基业。”
“可公子私修地宫,收揽银钱,监控百官,私屯田产。”
“这桩桩件件,没一件都未看出公子对大秦的拳拳之心,却全是公子私心。”
“对此,公子有作何解释?”
不得不说,正面和李斯对线,扶苏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这李斯乃是千年修成的狐狸,在七国乱局之中游刃有余,帮助嬴政将其逐个破灭,其心智城府,已非常人能敌。
这人说话句句是坑,字字有套,一旦不甚落入他的言语陷阱之中,再难脱出了。
扶苏闻言双目微眯,心中准备措辞,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众臣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臣,附议!”
“公子此番做法,却非人臣之举!”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陛下,公子私修地宫,怕有暗屯兵甲之嫌,收拢钱财,掌控百官,怕有颠覆朝堂之疑,还望陛下慧眼独断,万不可动摇我大秦之本!”
“陛下,臣以为,公子此番做法,已然逾越,早已多过公子之权,望陛下严加惩治!”
“陛下!”
在场,诸多臣工纷纷上前,跪在地上,口中说着扶苏的不是,重重叩首。
这些人,大多是大秦朝廷的清流之人,并非那李斯党羽,也无甚把柄抓在扶苏手上。
他们如此说,便是真的为大秦考虑,觉得扶苏的做法已然僭越,是不臣之举,有谋反之嫌。
只是碍于扶苏公子的身份,并未言明这谋反之语罢了。
期间,之前都一言不发的众多武将也有人上前跪地,要求严惩扶苏。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替扶苏说话的。
嬴政见状,眉头微蹙,面色铁青,却仍旧一语不发。
一旁李斯则老神在在,再次胸有成竹。
他已然将扶苏逼到了悬崖边上,嬴政却并未出言袒护,那就说明他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嬴政就是要将扶苏架在火上烤,让他面对满朝文武,将他身上的事说清。
谋反的罪名若是定了,就算扶苏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大秦的律法。
面对满朝文武的质疑和苛责,扶苏面色平静,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双目微眯,却无半分胆怯。
“诸位,能否听我一言?”
扶苏的话说完,却未获得任何朝臣的附和,众人只是跪在地上,在等着嬴政开口。
扶苏见状,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开口,沉声道。
“我修建地宫,乃为了囤钱。”
“修建地宫的银钱,均是父皇所赐,自四年前始,历时半年,方才修成。”
“囤钱?”
李斯轻笑一声,道。
“公子,你这是承认自己有囤积银钱的意图了?”
“我何时否认过?”
扶苏直接转头,看向李斯,沉声道。
“我修建地宫,用的是宫廷的工匠,用的是我扶苏个人获的赏赐。”
“大秦律中可有那一条指明,公子在府邸之下修建地宫,乃是违背法度的?”
这句话却是将李斯问住了。
大秦律法中,的确没有那一条明文规定公子不可在府邸之中修建地宫的。
只是这件事乃是忌讳,公子再家中修建地宫,便会被人揣测,自有谋反之嫌,一般公子避之不及,哪有迎面上去撞的。
李斯没说话,扶苏继续说道。
“且在我那地宫中,可见到一个兵丁,一幅盔甲?”
“丞相大人,我说我在地宫囤积银钱,可有错?”
“这……”
李斯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对抗的话来。
“四年中,我在咸阳内外收拢田亩,收购宅院,改建雅苑,便是为了赚取银钱。”
“丞相大人,各位臣工,你们可想知道,我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此刻,扶苏的话已将所有臣工的目光悉数吸引,他们心中也是好奇。
既然扶苏修建地宫不是为了屯兵,而是为了藏钱,那他这般处心积虑赚取这么多银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大秦奋七世先祖余烈,父皇英明神武,终平定海内,连灭六国,成千古不灭之功勋,光耀九州!”
“然天下平定之后,臣工懈怠,兵将骄奢,短短数年,大秦朝中乌烟瘴气,臣工不思如何治理家国,兵将不思如何保家卫国,人人只思如何享乐,如何安逸!”
“如此下去,我大秦威望何在,我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