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旧阴沉沉的,随着时间流逝亮度暗下来,莉娅站在灶台前用勺子翻搅锅里的谷物。虽然什么调料都没加,谷物的香甜气息还是浓郁地充盈了厨房。
咬着香烟的西装帅哥出去了两分钟,回来时单手拖着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他将大树堵在被古拉迪乌斯炸开的墙洞上,勉强挡住大部分寒风。
莉娅感觉到体温回升,冲他感激地笑了笑:“塞尼奥尔先生,麻烦您了。”
赛尼奥尔·皮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不怎么说话,似乎在避免主动和她交流,但莉娅问些什么都会回应一两声。
塞尼奥尔贴着墙面一站,从裤带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咬在唇角,静静地不出声了。
莉娅笑了笑,转过脑袋看火。
堂吉诃德家族一伙在对面屋子里开小会,塞尼奥尔在这里单纯是为了监视她。对此莉娅适应良好。这么多年她和力利早就被人盯习惯了。
世界政府和萨卡斯基的人水平都还挺好,其间根据海军和世界政府的矛盾摩擦,也不排除有意恫吓的盯视。相较起来,面对塞尼奥尔的这种本身不带目的性和恶意的监视,她内心毫无波澜。
锅里的谷粥沸过两遍,看起来色泽金黄,闻起来香甜可口。莉娅拿个木碗盛了一点,尝着没什么味道,还略有些粘牙,不过胃里暖融融舒服许多。
她悠悠地喝完小半碗谷粥,再盛了一碗,才对塞尼奥尔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来一点吗?”
琵卡在海崖上隐去身形,从院子后直接穿过岩质的墙壁,出现在一众干部眼前,向坐在桌上的多弗朗明哥汇报:“少主,海军的军舰在周围岛屿搜查,有两艘一直在附近没有离开。不过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回岛上来。”
迪亚曼蒂脸色难看:“我们的船藏在海湾里,一起航就会被守在外面的军舰发现。海军最近越来越难缠了!”
岩石垒建的房屋非常坚固,海风将村庄内寥寥几棵树木的枝叶吹得七零八落,屋内却透不进一丝凉风。崖边的房屋窗子开得小,在一群高大海贼的映衬下,显得十分低矮的房顶把原本就暗淡的天光吸收殆尽,黑沉沉地压在屋子里的人的头顶。
粉色羽毛大衣和西装外头被随意丢在简朴的实木桌上,身高腿长的男人半坐半靠在桌边,大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借着微光勉强能分辨出小块下颚和半道缓缓上扬的唇线。
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家族干部们分站两列,齐齐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年轻主上。
多弗朗明哥从裤兜里抽出手,指尖没入黑暗里,状似推扶镜框:“鹤是聪明人。”
他侧头偏向左边的干部:“说起来,她去年就开始换路数了,我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呢?嗯?”
接到疑问的乔拉掩着嘴笑:“哦吼吼吼!是因为对方太狡猾了吧~女人的心可不好猜哟,少主~”
多弗朗明哥语气微扬:“女人的心?你认为是出自这种原因吗,乔拉?”
乔拉颇有风情地拨了拨自己的卷发:“那当然啦,多变的女人的心,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时候才会隐藏小心思。以前海军的计策都是暗着用,现在这么明显地咬着我们不放,那个女人是想对少主隐瞒什么心思呢哦吼吼吼吼~”
乔拉对面的琵卡拔高嗓子:“别笑死人了乔拉!难道你想说那个海军女人对我们少主有什么意思吗?”
乔拉一扭小蛮腰,冲琵卡飞眼:“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是世界上最捉摸不透的艺术~你羡慕少主了吗,小琵卡~说起来你和少主差不多大呢~”
人高马大的琵卡大脸通红,他猛地站直,头盔上的护刺蹭下来几块石屑,差点戳穿天花板:“胡说!区区女人!区区女人!”
乔拉的笑脸立刻就拉下来:“什么呀!女人怎么了?你对女人有什么意见吗?明明小琵卡自己的声音就很像女人!”
托雷波尔在左上首捂住嘴巴吭哧吭哧笑出声,琵卡顿时气得眼珠子通红,提起硕大的拳头,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朝他砸过去:“你竟敢嘲笑我的声音,托雷波尔!”
托雷波尔半边身子黏糊糊地塌下来,恰恰好避开琵卡的拳头:“呗嘿嘿嘿嘿,我可什么都没说。”
琵卡更生气了,高高举起拳头:“还笑!你还笑!可恶——”
古拉迪乌斯:“琵卡先生!等一下——!”
下一秒,堂吉诃德家族干部所在的房屋整个屋顶都掉下去,院子里一片瓦砾尘烟。
塞尼奥尔托着木碗的手一顿,接着淡定地添了一碗粥。倒是莉娅隔着窗户往对面看了一眼,礼貌性地问:“不要紧吗?”
塞尼奥尔在她对面坐下:“不要紧。”
莉娅喝粥喝了一半,目光不自觉移到灶台上一篮拳头大的蛋上,也不清楚是什么鸟类的蛋,其中一枚莹白的蛋壳上粘着两根灰色的绒毛。这是刚才莉娅找盐时,从墙上的橱柜里发现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