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外貌看上去顶天了只有弱冠,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确实也差得不算多,只得笑道:“那约莫是在外打拼,回来看看即是报平安了。”他打量着房屋里的陈设,便能注意到,有面墙的墙角挂着一把带着鞘的刀,明显很久都没用过了,只做装饰。
这里的人似乎都对刀有点特殊的执着。顾年这么想着,目光转向了岳韫归腰间的佩刀去。
周雯只是笑。她打量着顾年,有些出神,明显是想到了她自己的孩子。
祝酌尘看着周雯,随后目光向房间内打量了一圈,这时便注意到了岳韫归一直在看窗外,便凑近了他一步,道:“怎么了?”
岳韫归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稍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时间没来过此处了,觉得有些感叹罢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周雯身上,随后又向很远的地方望去,不知想起了些什么,神色有些黯然,又有些复杂。
桐沫手指敲了敲桌子,缓声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行走。”
她话这么说着,周雯给几人安排了两间住的房间。于是桐沫便和祝酌尘一间,顾年和岳韫归住一间。
顾年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在桐沫和祝酌尘进房间关上门不久之后,桐沫便又只身出了门去。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泠稷山到底有什么引起了桐沫的注意,才使得她夜里都在出门?
他皱着眉头倚在窗边,明显是不打算睡的模样。岳韫归坐在桌边,看着顾年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便道:“顾公子这怎么了?”
顾年回过神来,他看向了岳韫归,后者正摩挲着手指,便是松开了眉头,道:“无事,只是在回想白日里遇到的那群山贼罢了。”
听到他提到这个,岳韫归神色更沉了一沉。他捻着手指,脸上带着一抹苦笑,摇了摇头。顾年便接着道:“都说这里有阴差‘庇护’,那么庇护之下,为何还有山贼的存在?”
“所以这里的阴差并不是惩恶扬善。”岳韫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顾年,默了好些时间,才话锋一转,道,“你们真的要去神树祈福吗?”
顾年扶着窗棂,向窗外看去,道:“倒也不是去祈福,毕竟不缺那点钱。不过我们大小姐是很想去看看的,她很喜欢那个银杏叶饰品。”
岳韫归注意到了顾年对祝酌尘的称呼,迟疑了一阵,道:“顾公子,在下相信公子在路上看到很多人身上佩戴那银杏叶饰品了。”
联想到一路上的所见,顾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不少人都有。听说是向神树祈福所拿到的树叶,看来本地人去祈福的人也不少。”
岳韫归深深地看了顾年一眼,沉声道:“顾公子可否觉得,这样简单的祈福便能走财运有些古怪?”
“自然,肯定需要付出别的什么代价,”顾年手指敲了敲窗棂,“至于是什么代价还不清楚,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巨大的代价。”
岳韫归沉默了许久,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纵使这样,你等也要去吗?”
这时,顾年的目光转到了岳韫归身上。他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只是看看应当无妨吧……还是说,接近那个神树就会有什么危险?”
岳韫归双手交叉,垫着下巴,道:“不,只是……有多少人能拒绝这样的天降横财呢?”
顾年无奈地笑了笑,道:“这就不用担心了,我等不太缺钱。”他打量着岳韫归,又道,“说来,岳叔您对这泠稷山很是熟悉,却不是这里的人吗?”
听他问起这个,岳韫归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才道:“在下曾在这山中定居了很长的日子,后来……后来为了精进武艺,便走出了泠稷山去磨炼技艺。”
“那么,您的刀术是在泠稷山学的,还是在外界什么地方学的?”顾年问道。毕竟在他看来,岳韫归的刀术已经算得上出神入化了,纯比刀术的话,哪怕是顾年的父亲跟他交上手可能也能打得出个平分秋色了。
这可不多见。
岳韫归闻言,只是哈哈一笑,道:“顾公子应当注意到了,进了泠稷山以后,大部分本地人的武器,包括那些山贼,都是长刀。”
顾年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泠稷山推崇刀术,虽大都自成一派,但是都以刀术为主。在下最开始的刀术也是在泠稷山学的,”岳韫归看着他手里的长刀,长舒了一口气,道,“后来出了泠稷山,才得高人传授,学得眼下刀术并精进练习。”
那可真是有些意思。顾年想着,口中道:“那这高人可真是不得了,这刀术顾某从未见过,可以说得上叹为观止了。”
“顾公子过誉了。”岳韫归道,他眉目微垂,稍作停顿后,道:“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顾年应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坐在了床榻上。他这个点可睡不着。
他目光还是向窗外望去。夜色不错,能看到远处的森林树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