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
景隆十八年。
三月,雨后的薄雾笼罩着整个临安府。
正所谓“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一场春雨的洗礼,使得整个临安府焕然一新。
临安府郁大人郁怀刚刚从临安府同知升迁至临安府知府。
次日,一道选秀圣旨昭告天下,四品官员以上家里年满十五的皆要参选。
接到圣旨的郁大人难得的没有爱岗敬业坚守岗位,交代了幕僚几句便翘了班赶回了郁府。
郁府后院雾凇堂内,郁府主母张氏张微澜刚刚核对完自己女儿的嫁妆单子,便见刚去上衙不久的夫君匆匆走了进来。
张氏心里一紧,只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张氏见夫君都出了汗,递了个帕子过去担忧道。
郁怀接了过去擦了擦汗开口道:“刚刚接到了圣旨,圣上下令采选秀女,四品以上官员之女皆要参选。”
说完二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可不是赶巧儿了嘛,上个月才刚升任正四品的知府,这就赶上了?
二人心理活动自是不一样,张氏两儿一女,女儿半年前早已在婆母的帮助下与京城户部侍郎家的长子定了亲,今年年底便要成亲了。
家里只一妾室生的女儿入了条件,虽记在她名下却不是自己养大的,她着什么急啊,顶多费俩银子的事儿。
郁大人便不一样了,虽不说圣上已至不惑,与他那二女儿相差甚多,便是他自己也舍不得那向来乖巧时时关心他这个老爹的女儿啊。
再有便是圣上许多个到了适婚年龄的皇子,说不得也会指给某个皇子,若是日后万一夺嫡什么的…郁怀想都不敢想。
早知如此,他那不怀好意的学生当初提出那隐晦的表达,他就该直接把二女儿许了算了!
张氏也知道自家夫君疼爱二女儿,便开口问道:“可否使些银子…?”
郁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才刚上任,多少双眼睛盯着,哎,还劳夫人早些请个嬷嬷教些本事吧,路上的银子也多备些,从我私账里出便是,怕是上京来的天使已经在路上了,我去给母亲和大哥去封信。”
虽说确实有暗箱操作让落选的,但他如今刚刚上任,一招不慎被人举了,孰轻孰重,府里还有其他儿女呢。
“夫君这说的什么话,念儿记在妾身名下,自然也算作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会打点准备的,再者说不得运气好只是去走一遭罢了。”张氏白了一眼郁怀说道。
郁怀是京城兴昌伯弟弟,自幼便聪明好学,靠着科举中了二甲第一的传胪,到如今一路做了临安府知府,不过兴昌伯如今倒是靠着荫封守着爵位过日子。
郁怀有两个妾室,一个是当初老夫人给的通房,跟着郁怀的时间比张氏还要久,伺候人的功夫又好,又会说话,深得郁怀喜欢,当年生下个儿子便抬了妾。
还有一个便是张氏曾经身边的陪嫁丫鬟白氏,张氏诞下长子后便开了脸给郁怀做了妾室,后来生下了个女儿。
张氏也算的上是个好主母,也没有苛待庶子庶女,再多点好便是平日里面子上的关心罢了,又为郁怀生下了两儿一女,深得郁怀敬重,在府里也是积威甚重。
张氏可谓是临安府官宦之家人人羡慕的对象,上无婆母要伺候,长子也出息,又得丈夫敬重。
如今郁怀有三子三女,长子郁泽、幼子郁澄、长女郁慈悠皆是正妻张氏所出。
次子郁清、幼女郁慈悉是妾室秦氏所出。
次女郁慈念是妾室白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