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二人角力,最终胜者为谁。
“说来也是,不过你也不必清楚,平添烦扰罢了,且好好过年,我会离京一段时间。”
若不是钉子也不知道秦越所在何处,否则何必要他费这么大劲儿自己去寻,且定北那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传回的消息尽不准确,他有意派人去一趟看看情况。
林净君自知身边多的是文去澜的眼线,而他本人是否留在她身边,没有太多的区别。
不知文去澜是何时离开的,待她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睡得过久浑身还有些酸软,她梳洗好准备出门走走。
年关将至,快入夜了街外还熙熙攘攘的,她穿着文去澜送来的衣裙,披上了落雪红梅的大氅,看起来真像是哪家娇养的女儿,步履款款煞是让人心生好感。
街市上恰好有人在卖梅枝,一个打扮的如福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围在摊前,拨弄着含苞待放的花枝,老板笑盈盈地看着小女孩,红灯笼的光晕在二人脸侧,恬然如一幅画。
林净君挑出了一枝花开正好,幽香萦在鼻尖,替她自己与小女孩付了钱,老板也笑着从筐中拿出了小女孩看中已久的那枝梅花。
“谢谢姐姐。”小女孩快步跟上她,抓握住她的手,然后跑开了,在她人看来,似乎只是表达她的感谢与亲昵。
但林净君握紧了手中的纸团,她清楚地听到了小女孩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打开的声音,这会是谁给她的呢?
满月楼灯火通明,林净君站在门口抬头往上看,刚好有人与她对视上,那人眼里迸发着惊喜却又避开了视线。
是苏悯儿?她顿住脚步,反而不假思索往身后走,直至走到一处墙下,壁上悬着的灯笼照亮了她所在的一寸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传闻久卧病榻的崔廷云在听到苏悯儿惊呼出声时,不顾他人的劝阻便匆匆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险些跌下楼去。
苏悯儿搀扶起他,随着他往门外走去,人来人往,怎再寻得到林净君半点踪影。崔廷云缓缓低下头,他近来有听闻一些消息,林净君已经在城中了,只是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见一见她,而今日过后,不知能否在离开之前再见她。
数月相守,苏悯儿或多或少也能看出来些他的心思,语气有些强硬道,“你冷静点,徐正说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说好的明日一早就往南休养,切勿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她也是急切上头,说话颠三倒四,比起崔廷云呆呆傻傻站在门口不说话,她看起来才是最需要冷静的人。
“我知道的。”崔廷云看向自己的妻子,眼里盛满温柔,他忍住身体的不适,牵住她的手晃了晃,“说好的今夜不醉不归,不能不算话吧?”
“你都这样了,还要喝?”苏悯儿已经能够做到被崔廷云抓着手而不甩开了,她知道自己原本秉性就是不会喜欢上喜欢自己的人,但崔廷云似乎不像是喜欢她,而是将她当做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却从没有说过喜欢她诸如此类的话。
“要喝的,喝完身体就暖了,就算痛,也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是吗?”苏悯儿将信将疑,但明显更趋近于相信。
“真的。”崔廷云猝然将脸撇开,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咳嗽被他憋回去了,脸色通红。
苏悯儿以为他是憋着笑,也将脸转开,“你就偷着乐吧,我不管你,先上去了。”
……
林净君打开了纸团,上面就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抬头看”?
她才一抬头,只听爆竹声,不远处就绽放数朵烟花,时间恰好,碎裂的火光下落,落入身旁人水光潋滟的眼眸中。
熙熙攘攘的人声不比这星火明灭的窸窣,林净君像是陷入了无比安静的夜中,一簇簇烟花如她所见的水珠坠入平静的荷塘,荡漾出一圈圈波纹,直至莲花也被搅动,随着风,随着水,颤动了花瓣。
“林澄景,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