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神殿,依次胜过,才能抵达下一位长老的殿中。你第一个面对的应当是日殿中的密忒来。”
“说是胜过,但以他们的作风绝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所以……”
张洁洁说到这里时,声音似几分古怪:“他们五人当中,密忒来的作风最奇特,对外来者的手段也最为残忍。”
这里没有门,但是有光。
诺大的石室内没有任何隆饰,入目所及只有光怪陆离,窟顶盖彩画层叠覆海,墙面覆浮雕壁画,色彩极尽繁杂,四周八方置燃火银盆,火光辉煌如金。
壁画前有一个人,和一条狗。
那狗毛色纯黑,唯独眼上有白斑,似有四眼,旁又有一镀金银盘,盛着血淋淋的肉块。
男孩则身著长白袍,赤脚跏趺坐在地,拖地的袍角绣太阳图案,边饰白镶金连珠纹路。
他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正盯着林仙儿看。
林仙儿自然也在打量他。
他倏然笑了笑,脆声道:“闯入者,我已杀了一百二十七个了,不过死在这里的,你是第一个,还多亏了我们的圣女。”
“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自己死了怎么办。”他抚摸着黑狗,脸颊上笑意温柔:“小巴会喜欢吃的。”
小巴正是那条狗。
它盘中的肉是什么不言而喻。
林仙儿看着他,不说话。
密忒来疑惑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遗言?”
林仙儿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哦?”
林仙儿道:“因为你说话虽然很难听,但起码比上次来的那个人说得快。我虽然有耐心杀人,却没什么耐心听人学说话。”
密忒来见惯了别人在他面前痛哭求饶的模样,此时见林仙儿这样倨傲,心下不由恼火。
他恶毒道:“扎荦山大哥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杀了,你这种丑八怪连小巴都不喜欢活吃的。”
林仙儿不为所动:“只有孩子才喜欢说狠话。 ”
密忒来的肩膀似已因愤怒而发抖,他瞪着林仙儿道:“我是不是说狠话,你马上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求饶都没有用。”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弹射而起,野兽般朝她猛扑过去。
林仙儿笑道:“急什么,等我先宰了这条狗!”
她飞身而起,却直奔着狗的方向。那条半人高的黑犬也冲过来龇牙咧嘴,咆哮声中,兽齿森白。
两人骤然如犬齿错身。
“你敢!”
密忒来见她剑锋直逼黑犬,惊怒交集,陡然转身扑吼过去。
林仙儿前后接敌,进退维谷。
霎时间,身前黑犬急窜来朝她眼睑撕咬,她引指一抓,五指作箍锢住犬吻下鄂,力道撞得她虎口发麻。
身后密忒来双拳如猛虎,又已迫在眉睫。
她脚下岿然不动,右臂一震,剑随心动。忽一招“苏秦背剑”,人未回头,剑锋却已刺入身后人空门大开的腹部。
林仙儿的剑快,也不快。
她生性多疑,为人慎重狠辣,她的剑往往是寻其破绽,后发制人。
不快,是因为她出手算不得快。
快,因为她杀人实在太快!
又听那黑犬哀嘶一声,齿节被她绵长深厚的掌力尽数震碎,脱力从半空坠落。
林仙儿反手从密忒来腹中抽剑,他眼白一翻,人倒地,她剑弧旋如半月,“哧”地一声轻划过黑犬下腹部。
鲜血如箭射出。
不过兔起鹘落,他们俱已死了。
生死之间,手段用尽,绝不能对要杀自己的人手软。一个人若拼命地活过,当然会把这道理铭刻在心。
林仙儿的眼眸顺着剑锋方向垂下,剑尖有血滴落。
她脚下毫不迟疑,朝着壁画走去。
犬腹中竟是黑血,不知何时被泼溅在壁画上,画中托盆天女在渡灵之桥上含笑悲悯,犬血作颜料一染,说不尽的妖异之色。
神殿只有来路,没有出口,但出口门常年紧阖,此地的火盆却烧得旺盛,说明一定这里还有缝隙,也许就藏在壁画中。
有火,就有风。
沿着风的方向,就是下一关。
林仙儿脚下迈过黑犬,走上前去,手掌轻触着五彩斑斓的石壁,摸有一处浮雕凹陷,正要用力摁下。
却在这时,她也不知怎地,背突一僵直,寒毛竖起。她听不到声响,也感受不到杀气,足下却骤然一翻,行云流水般滑了半尺远。
忽一道疾风掠过耳侧,方才她探身摸索的那处石壁已骤然皲裂,裂痕沿顺着壁画上的忍冬纹路弥漫,寸寸破碎,似遭巨石猛撞。
可见这一拳力大无穷,有移山倒海之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