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料,帝墨没有立刻回答,他垂目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抬起眼帘,坚定回答:
”会!我刚才试着想象了一下,一个完全没有异能的你,我对你的感觉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多了很多,对你安全的担忧.....其实,我自己就是异能者,异能实在没能带给我任何好处。”
盛夏破涕为笑,用力摇摇头,眼泪从眼角甩了出去:
“不,它能让你的爱人,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二人紧紧相拥,在窗外射入的明光中化作恒久雕像。
他们许久才分开,帝墨失而复得,满目爱意地凝望盛夏。
盛夏捏着纸巾,擦着自己泪汪汪的眼睛,又哭又笑地嘟囔说:
“我其实,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咱俩在一起也并不都是快乐的,我会哭,会生气,会对你大吼,冷言冷语发脾气,还动不动就离开......我相信,你肯定也有被我气到不行,极力忍耐的时候......”
在这一刻,盛夏真痛恨自己内心那个始终清醒的部分。
你能不能闭嘴?!
你好好看看此刻坐在你面前的帝墨,人家帅成那个样子,学识渊博,身份高贵,富可敌国,居然还满心满眼爱着如此平凡普通的你!
而你,只需要闭嘴!就可以轻松拥有如此完美的他!
你为啥非要扫兴?!就不能试着偶尔糊涂一点,不要刨根究底非把每个细枝末节都问清楚吗?!!!
但出乎她意料,帝墨没有扫兴,反倒开怀笑了起来,很少见他笑得这么无拘无束,他说:“对啊,盛夏,这就是亲密关系的真谛。”
“啊?”盛夏攥着那团湿哒哒的纸巾愣住,“什么真谛?我不明白。”
帝墨想了想:“你曾对我讲过,你在雷的家里,见过一个全能仿真伴侣......”
“是啊。”盛夏懵懂点了点头。
那个红发绝世美女,从任何标准来看,都是个最完美的伴侣,因为她是完全为满足雷的需求而存在的。
“我记得你曾问过雷,为什么不找一个真正的人类伴侣。”帝墨嘴角挑出动人心魄的优雅弧度,问她:
“此刻我也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觉得雷,需要一个真正的人类伴侣,毕竟他已经拥有一个各方面都让他满意的仿真伴侣了。”
“呃......我就是觉得,”盛夏思索着慢慢说,但似乎很难厘清这个想法:“虽然雷被照顾的很舒服,但那个肯定不是真正的伴侣啊,那是一种......买来的服务,谁出钱把她买走,都可以得到同样无微不至的服务。”
帝墨深表赞同:“你看盛夏,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身份、地位、财富、能力......都是资源,而任何用资源换来的服!务!都不是爱!真正的爱,是两颗赤|裸的灵魂彼此相遇、碰撞、吸引、磨合,并最终并肩前行的过程。”
“我们永远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因此我们会有各自的意见,各自的想法,偶尔会对彼此生气、愤怒、失望......但也因为灵魂的吸引,最终我们也能达成谅解,继续携手,共同走下去,直面我们的人生——这就是亲密关系的真谛!”
“迄今为止,只有你带给过我,这样真实的感觉......所以盛夏,你愿意,和我一起携手走下去吗?”
盛夏呆呆望着他,那么俊雅高贵的帝墨,那么温柔多情的爱人,居然真的,真的属于我!
她任由巨大的狂喜,一波波冲击着自己的心脏。
那是实实在在的喜悦,心都要甜化的快乐,明明确确的信任,磐石一样的笃定。
她听见和她一样心花怒放,但永远清醒的那个自己在问:“但,我的长相......”
我面具下那张异星人的脸,
“在你们这里,肯定不算什么美女......”
在地球也不算!
但有必要非得说出来吗?!
帝墨又笑了。
他今天真爱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
他说:“盛夏,我认为所有人都可能为自己的外貌所困,只有你不应该。”
“为什么?”
“你天天戴着那张毫无特点的仿真面具生活,我曾因此对你有何异样吗?如果因为你换了绝美面具而对你不同,那这种爱,究竟是对你的爱,还是对那张面具的爱?而且,当外貌可以人为修改,那美貌,就不再是一种稀缺资源,甚至不能算个有价值的衡量标准了,对吗?”
话听起来是没错,但盛夏仍迟疑着:“可我面具下的那张脸......”
那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那是异类啊!
帝墨凝视着她,目光是溺死人的汪洋大海:“盛夏,希望你知道,对科学家而言,‘稀缺’和‘独特’,从来都是极富吸引力的特质。”
盛夏曾坚信,人心与人心之间永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