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盛穗双的手,压下盛穗双翘起来的发尾,语气安抚:“去吧,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周暮生从小就不住周家的老宅,反而独身住外边,和盛家是邻家。在路今璨心里,周暮生简直是大舅哥一样的存在,他送盛穗双回家也无可厚非。
盛穗双只好点点头,慢慢挪着小步子,跟在周暮生后面走。
这只是个小插曲,路今璨并没有放在心上。
*
周暮生开车,盛穗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机放在两个座椅中间。
上车之后,周暮生像往常一样,在提醒了她系安全带之后,便一言不发,沉默地发动车辆。
汽车轰鸣,盛穗双按捺住自己想要放音乐的想法,车内安静极了,在此刻之前,她从来没觉得和周暮生共同呆在一个封闭空间是如此煎熬的事情。
她直觉周暮生的心情不太好,但不敢转过头去看他的神情。
平时她最喜欢降了车窗,扒着窗户,扭头看外面,今天她一反常态,没有理会紧闭的车窗,一路上都悄悄用余光去瞧周暮生。
“看够了没。”
旁边冷不丁传来声音,盛穗双立刻心虚端正坐好,收回目光。
她嘴硬道:“我没看。”
车已经停好,周暮生取下车钥匙,声音凉飕飕的:“是吗。”
盛穗双不再说话,紧紧抿着嘴,下巴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他叹了口气,“穗穗,先下车。”
盛穗双没动。
周暮生只好侧过身,给盛穗双解过安全带,还拿了她的手机。
盛穗双气呼呼:“拿我手机做什么?幼稚。”
“下来了给你。”周暮生面容平静,语气波澜不惊:“和路今璨在一起了。”
他的话没头没脑,不像疑问句,反而好像是在确定。
盛穗双这下总算确定他今晚情绪反常的原因,早前的心虚被刚刚的冷遇冲散,赌气甩下一句:“不要你管。”
他的脸色更差了,很快把手机还给盛穗双,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周暮生像往常一样先送盛穗双回家,进大门前,盛穗双停住脚,目光移到周暮生脸上。没想到对方毫无道别的意思。
她负气扭头就走,没有注意到,周暮生的脸色是她从没见过的阴沉。
*
盛穗双一进门,发现坐在一楼客厅喝茶的苏兰清,面露惊讶。
她一边弓着腰换鞋,一边问:“妈妈,您怎么还没睡?”
苏兰清注重养生,平时晚上九点钟一过就回卧室。十点之后,整个别墅都不能再发出声响,因为女主人睡觉了。而现在已经快到九点半了。
苏兰清的脸色难看极了,直呼盛穗双大名:“盛穗双,你是不是悄悄谈恋爱了?”
盛父在外地,家里的佣人也被支走,整个一楼只有她们两人。
盛穗双脑中警铃大作,勉强笑问:“妈,谁告诉您的……”
苏兰清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我问你是不是!”
盛穗双没有否认,老实点头。
苏兰清直接摔了杯子,瓷器与大理石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把地面泅湿,留下一滩水渍。
盛穗双脑中拉响二级警告。
苏兰清冷笑一声:“瞒着我多久了?”
“半年。”
“和谁?路家那个小小年纪就鬼混不学好的小子?”
被某个字眼刺激到,盛穗双眼皮一跳,皱眉反驳:“妈,你不要乱讲,路今璨不是这样的人。”
盛穗双一向孝顺听话,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很少让人操心。苏兰清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没想到,这个表面乖巧的女儿,这一回居然不声不响,瞒了自己这么大的事情。
听她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路今璨,苏兰清怒气直冲天灵盖,不留情地臭骂:
“路今璨有什么好的,爹不疼妈不爱,名声臭成那样,你非要沾上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谈恋爱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这件事爆出来,你的演艺生涯就毁了一半,看谁到时候给你擦屁股!”
盛穗双不服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您对路今璨的偏见太深了,您根本不了解他。”
苏兰清深吸一口气,“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盛穗双你听着——”
“要是不打算分手,你今天就给我出去,这里是我家。”
苏兰清的话很重,她本以为盛穗双明白了自己的态度,就会承诺立刻分手。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盛穗双一言不发,重新换上刚脱下的帆布鞋,重重合上门。
苏兰清怒意更甚,她气冲冲地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才觉得气顺了许多,重新回了卧室。
等到大厅安静下来,佣人才敢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