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华没开灯坐在客厅，余礼转身看到微弱的灯光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吓的大叫。
“大晚上叫什么，隔壁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招鬼了！”
余礼太阳穴突突的跳：“妈你怎么不开灯！”
“一个人在家开灯浪费。”
她还没缓过神，换好鞋准备进屋被顾月华叫住：“过来看看这个。”
桌上摆着十来张照片，顾月华手里还拿着三张：“你陈姨今天刚给我的，我挑了这三个，剩下的你看看还有喜欢的吗。”
“妈您当菜市场挑菜呢，现在谁还用这种方式相亲，多土。”
顾月华摘掉老花镜：“你要争点气我用得着这样？”
余礼随手拿起一张：“这看着比楼下打牌的大爷还老。”
“所以他被淘汰掉放在了桌上。”
“这三个你看看。”
余礼双手撑在身后，皱着眉，走马观花扫了眼：“从左往右，脸太长了，嘴角那颗痣不喜欢，最讨厌衬衫配紧身牛仔裤。”
顾月华无言以对的看了她好几眼，半天憋出一句话：“就你观察仔细。”
“你没注意到？”余礼放下长发，倚在身后，“那这老花镜是不是该换了。”
顾月华拍了她一下：“你是体会不到我的良苦用心。”
余礼看着窗外忽然想到：“我刚回来看到小区门口的青菜五块钱一把，你买了没。”
“菜叶子烂的不成样，五块钱一把都贵了。”
余礼“噢”了声：“您也知道东西挑好的买，那我挑的可是要和我过一辈的人，菜挑走眼了买回来可以不吃，人看走眼了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不是催婚，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谈过恋爱，我是怕你不会结婚。”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不婚主义，只是还没碰上对的人。”
顾月华把照片收起来：“你这句话就是我的定心丸。”
“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去吧。”
当年周执撕碎的通知书后来被余礼一片片捡起粘上，那天又下雨又刮风的，有几根本找不到。
余礼一直锁在柜子里，每年都会拿出来看几眼，今年是第一次。
指尖抚过裂痕，一阵阵回忆涌上心头，残缺的是这张通知书，流泪的却是她。
中午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他好好道谢，拿起手机打了又删，一句话修改了有十分钟。
【谢谢你的改编，家属很满意。】
【钢琴家亲自给改的曲子能不满意吗。】他这人对待夸奖一如既往的从不谦虚。
【还有件事，能不能麻烦你把原曲录一遍。】
余礼想把原曲录下来送给老人当作念想。
【可以，但发demo得用微信。】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刚拒绝的有多决绝现在就有多狼狈。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早，不然最后打脸的还得是自己。
【微信号是手机号吗。】
【嗯。】
很快通过好友申请的界面弹出，五分钟后，周执把音频发过来。
【谢谢你。】
【你只会说谢谢吗。】
【我找你帮忙不说谢谢说什么。】
这一分钟周执盯着屏幕恨的咬牙切齿，他想让她说请吃饭，可她完全不提：【不用谢，我活该的。】
余礼看着最后一句轻轻皱起眉头，默念了一遍发现无论用什么样的语气读这句话都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她在反问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
余礼刷着微博刷到周执北京场的巡演，手滑点了个赞后紧接着给她推送的视频全是关于周执。
“现在的互联网也太可怕了。”
难得休息，余礼跑来美术室找沈西西。
“我昨天刷到一个帅哥，可帅了！”
两人各讲各的。
“有多帅？”
沈西西把视频找出来，余礼一看还是周执。
四目相对，余礼瞪她。
“你再仔细看看，看他在干什么。”
余礼看了眼标题：“北京观众福利，周执首次弹唱。”
沈西西把音量开到最大：“你再听听。”
周执一身黑色西装，腰背直挺的坐在钢琴前，话筒离他只有几厘米远。
低沉的嗓音听的人心痒。
“……
当然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爱得尽如所愿
你我身边换过几张脸
余留下特殊的称呼仅供怀念
初恋 旧爱新欢……”
“你听听这歌词。”沈西西啧啧两声，“真的伤。”
“你看着比他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