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程珍。
程珍看向曲宴:“今晚我们就去伪存真,不,是辞旧迎新。”
“你差不多得了。”沅路达难得站在程珍的对立面。
他在帮沅来。
和程珍一样,沅路达也不认为沅来和甄海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在这个家里虽然是摆设,但不瞎,他看得出一个、两个儿子都被程珍毁了,无关甄海星,换了谁来都一样,一个被毁了的沅来没有爱和被爱的能力。
说他不瞎,也不尽然,毕竟这么面对面坐着,他也没看出沅来和甄海星的恩爱是真是假,一心放他们一条生路。
程珍无视了沅路达,自顾自安排:“房间一直给你们留着,东西都没动。宴宴,你一间。海星,你们‘夫妻’一间。”
三室一厅,是程珍和沅路达一间,沅年一间,沅来一间。
沅年不在了,沅来三年没回来过了,程珍每天都打扫,她说没动他们的东西,不假,但他们有什么东西,她不用动也了如指掌。
程珍一边安排,一边去倒了杯水,途中,拐了个弯,将大门的防盗链挂了上。谁都知道这链子锁不住里面的人,但这是程珍的表态:今晚,没人能走出这道大门。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条防盗链,以及程珍对曲宴、沅来和甄海星的留宿够离谱了的时候,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程珍打开一扇房门:“这间大,海星,你们‘夫妻’睡这间。”
这是房间大小的问题吗?
不,这是沅年的房间。
程珍让沅来和甄海星住沅年的房间,也就等于让曲宴住沅来的房间。
“你疯了吗?”沅路达声音不大,但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一如既往地,程珍无视了沅路达。
这时,曲宴发话:“我没意见。”
今晚,曲宴一直没笑过。
或者说自从沅年离开,她一直没怎么笑过。这个家,她在沅年生前来过一次,今晚算“故地重游”,一晚上,沅年生前的房间关着门,程珍不提,她也不提。是,她是来和程珍联手的,但联手不代表要强颜欢笑。
直到这会儿,她的唇角才弯了弯——程珍这个友军,还是有两下子的。
让沅来住哥哥的房间?
这馊主意也就程珍想得出来了……
反正她想不出来。
反正沅来一旦住进去,哥哥便会在他心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甄海星起身:“我有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程珍巴不得甄海星有意见,有意见,就等于原形毕露。
自从程珍打开沅年的房门,沅来的目光便被那个没开灯的,像黑洞一样的房间吸了去。
甄海星有八成的把握,沅来想留下,想走进那个黑洞,剩下两成不确定他敢不敢,会不会想改天。
她将宝押在八成的把握上,目光从程珍调向曲宴:“曲小姐,今晚我们住一间,来一场秉烛夜谈好不好?”
程珍哈了一声:“你是想和宴宴住一间,还是不敢和你丈夫住一间?”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甄海星对程珍什么都能忍,唯独忍不了程珍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她和沅来的关系,“您要的答案,不用问我和沅来,您去找我们的街坊四邻打听打听,我就怕她们敢说,您不敢听。”
“我有什么不敢听的?”程珍自己被自己禁锢,跟不上甄海星的唇枪舌剑,徒有气势汹汹。
曲宴接受了甄海星的提议:“好。”
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沅来和甄海星这一对夫妻是真是假,在她这里是其次。今晚,她只要弟弟住进哥哥的房间即可。若是把沅来和甄海星逼急了,一条防盗链拦得住谁?得不偿失。
“睡觉!”程珍为了稳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拿过遥控器,一下子关了电视。
沅来起身,拉上甄海星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沅年的房间。
在程珍的注视下,他开灯,关门,拥抱甄海星。他不在乎程珍在他开灯后,关门前,有没有看到他拥抱甄海星的这一幕,他不是做给程珍看的。他是只剩下一口气的电量,再不找甄海星充充电,他就完了。
“我做错了吗?”甄海星一下下抚着沅来的背。
沅来埋首在甄海星的头发里,才不管还残存着尹果儿倒上去的盐焗海鲜的味道。他只会闻到甄海星的气息:“没有。”
“我替你决定住在这个房间,是对的吗?”
“是对的。”
“我决定和曲小姐住在一个房间,也是对的吗?”
“也是对的。”
“我厉不厉害?”
“最厉害了。”
“沅来,你是那个吗?”
“哪个?”
“就那个,什么什么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