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顾及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沉默是金。
李梨扶额,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想大家同归于尽了算了。
“不了,”反倒是沅来给大家解了围,“改天我再来拜访。”
尹果儿孤立无援,作罢:“说好了,以后常见面。”
李梨死死盯着甄海星的后背,生怕甄海星一起立,和沅来夫妻双双把家还。于是,尹果儿送沅来去门口时,李梨的双手一直压在甄海星的肩头。
甄海星心说您多虑了,我和沅来要是想今天将关系公诸于众,他何必自称新搬来的邻居?
时候未到,我们比你更不想暴露。
送走了沅来,尹果儿还跟李梨算账:“妈咪你在搞什么?你被这个寄生虫威胁了吗?她拿什么威胁你?怎么?她嫁了个倒霉蛋,还看不得我好了?”
“我看你才是倒霉蛋!”李梨快绷不住了。
又是甄海星大发慈悲:“我吃饱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她走了,李梨才好没有后顾之忧地哄一哄尹果儿。
甄海星前脚走,尹果儿后脚自言自语:“糟了!”
她撒丫子去追甄海星。她以为甄海星一肚子坏水,早不走,晚不走,这个时候走,准是去追沅来了,要么勾引他,要么对他说她的坏话。但还是晚了,等她追出去,四下空荡荡。
甄海星这是踩了风火轮了吗?
尹果儿有不详的预感,找去隔壁——沅来的“新家”,黑着灯,鸦雀无声,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尹果儿致电沅来,没人接。
尹果儿致电甄海星,没人接。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猜,都没有蛛丝马迹,怎么猜,也猜不到姐夫和姐姐在去婆家吃第二顿年夜饭的路上了……
尹果儿无功而返,看自己最爱的栗子羹本来是六碗,被李梨一上来就打翻了一碗,然后父亲、两个弟弟,一人一碗,剩下两碗,在她和李梨去迎接沅来时,都被甄海星吃了。
“小偷,”尹果儿对甄海星从不词穷,“她就是个小偷!”
李梨在一旁胆战心惊,一碗栗子羹尚且如此,万一尹果儿知道甄海星偷走了沅来……
除此之外,转天,尹果儿在别墅区门口被保安问道:这辆车什么时候开走?
是甄海星昨晚停在临时停车区的车。
尹果儿不认识甄海星的车,但保安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昨晚你们家客人的车。
尹果儿手脚都凉了。怎么一回事?甄海星不但踩了风火轮,还插了翅膀吗?她再回望别墅区,该不会……甄海星根本没走,根本还在这里面吧?甄海星的一双眼睛该不会一直在暗中直勾勾地看着她吧?
后来,尹果儿有对李梨说出过自己的疑虑,但李梨只说:“宝贝,你太多心了!”李梨开不了口,她这个善意的谎言维持得越久,她越开不了口。
而终有一天,尹果儿会因为这个所谓善意的谎言,亲手撕了她。
话说回来。
当尹果儿为了栗子羹暴跳如雷时,沅来载着甄海星驶向今晚的第二个目的地。
沅来自称新搬来的邻居,不假。前不久,他接手了隔壁在售的房子,说也许哪天用得上。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但他和甄海星没打算搬来,权当是个投资了。
“在你面前,被她说是寄生虫,”甄海星坐在副驾驶位上,垂着头,“还挺丢人的。”
沅来开车,车速和转弯都稳稳当当:“谁丢人?”
“我,我觉得挺丢人的。”
“丢人的是她。”
这是沅来的肺腑之言。
来之前,甄海星对他有言在先:不管尹果儿有多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忍得了要忍,忍不了也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这才忍了。
至于丢人?丢人的是和真善美背道而驰的尹果儿,是扭曲了爱与恨的李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三个男人,是谁,都不会是甄海星。
甄海星摸了摸要凸出来的胃:“怎么办?我吃太饱了。”
“要去医院吗?”
“不要!谁会吃饱了撑得去医院?我就是怕到你爸妈家吃不下什么了。”
沅来为甄海星撑腰:“你想吃就吃,不想吃,一口都不用吃,不用管礼不礼貌。”
“这样好吗?”
“我只怕他们先对你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