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不是她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甄海星用拳头捶了两下沅来的肩头:“放我下来。”
这会儿想下来了?不是她从椅子上蹿到他身上,一步路都不想走的时候了?沅来多听话似的,手一松,放她下来,但双手撑在窗台上,圈她在其中。接下来,就只有她听话的份了。
一开始,甄海星还耍了个宝,蹲下身,从沅来的手臂下钻了出去,跑开了两步,就差说来呀,来抓我呀……
再看沅来没抓她,甚至没回头,就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甄海星又默默退了回来,偃旗息鼓地钻进了原有的圈。“跑都跑了,怎么又回来?”沅来问甄海星。
“我能跑哪去?”甄海星垂着头,“还不如回来,争取个……宽大处理。”
“甄海星,”沅来也不完全是故意找茬,“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吃的每一顿饭,你在我面前不管因为什么,掉的每一滴眼泪,还有我在你面前不管因为什么,藏起来的每一个情绪,都是真实的,跟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哪一天,没关系。”
说穿了,他有他的不安,他要把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甄海星环住沅来的腰,将二人之间本就近到会发痒的距离拉得更近:“为什么要把情绪藏起来?”
“怕吓到你。”
“可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转过去。”
甄海星没说话,连手都没抖,但眼神中难掩一丝丝无措。他说有时候,怕吓到她。的确,有时候他凶猛的另一面会冲破他惯有的冷静的壳,会令她瑟缩。但她没骗他,冷静喜欢,凶猛也喜欢,身体上的瑟缩并不会停止一颗心对他汹涌澎湃的喜欢。
甄海星做最后的挣扎:“说好了宽大处理……”
“乖,转过去。”
后来,沅来给甄海星的几乎无准备的冲撞,让甄海星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反过去抓他的手。他的双手钳住她的腰,指尖掐出浅浅的坑,她还嫌不够似的,还要助他一臂之力似的。这让她所谓的最后的挣扎,仿佛是欲擒故纵。沅来也就更没什么好保留的了。
再后来,当甄海星的手无助地换了好几个去处后,来到窗帘上,下一秒,窗帘杆的一端脱离了墙壁……
沅来眼疾手快,在距离甄海星的头顶剩下二十公分的位置接住窗帘杆,只让窗帘层层叠叠地罩住了她。
二人不肯被打断。
但没有了窗帘的遮挡,即便客厅里只有一面墙的彩灯在忽闪忽闪,二人也不能再在窗口前肆无忌惮。
又都连换个地方都不肯,分不出谁比谁更迫切。
沅来便一把将窗帘从窗帘杆上扯下来,就在窗台的高度之下,铺在了甄海星的身下。
甄海星在大脑一片空白之前,抚平这个男人的不安:“沅来,没什么比你更真实了。”
若是连他都不真实,连他带给她的一次次疯狂和疯狂过后的慰藉都不真实,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
沅来的不安被抚平,只可怜了二人身下的窗帘皱巴巴到一副要报废的样子。
除夕夜的清晨。
沅来和甄海星是在翠湖山顶的一栋温泉别墅醒来。
他们是昨晚来的。
这里倒不是沅来的另一个住所,是由石坚的儿子——石小溪设计、建造和经营的一片温泉别墅度假村。石小溪今年二十四岁,四年前,他还只是一名学生的时候,翠湖山面临开发,他提出了一套能兼顾翠湖山鸟类生态保护的设计方案,但以他一己之力,对抗不了资本。
是沅来做了他的资本。
四年的时间,他比沅来预期更快地让这里的经营步入了正轨。
沅来和甄海星这次来,不是来视察,是来躲清净。
李梨邀请甄海星一个人回家过年,程珍邀请沅来和甄海星夫妻双双回家过年,这两条微信,甄海星和沅来都是已读,不回。无奈李梨和程珍都知道他们家在哪,保不齐今天会不会上门来抓人,大过年的,他们不想动干戈,想着虽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但等过完年再说。
就是可惜了家里的福字、彩灯和鸡鸭鱼肉。
来都来了,二人也就顺便泡一泡温泉。
赶上一场小雪,尽可能融入大自然的叠石设计,让沅来和甄海星既享有私密性,抬头,又能观赏到从种植在池边的大叶类植物的缝隙透出来的光线,伴随着蒸腾的热气,将小到像碎屑一般的雪打造得闪闪发亮。
不多时,给沅来和甄海星送餐的服务生对石小溪自作聪明,说您请来的这二位贵客不太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