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家。这会儿她忘了她说什么也不回家,急不可耐地非要和沅来一起来“退房”的时候了。
找了一圈之前散落在四处的衣服,没找到,甄海星这才看到沅来帮她拾了、叠了,摆放在床头柜上。
不是她“放浪形骸”的时候了,这会儿连当着他的面穿衣服,她都要脸红:“你回避一下。”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沅来给了甄海星另外两个选项。
甄海星只好以被子遮遮掩掩:“我自己穿!”
沅来君子似的没动手,但目光没离开过。
甄海星为了转移沅来的注意力:“在机场,我可能让曲小姐误会了。”
甄海星对曲宴的定义是复杂的,她因为沅年的事,同情和钦佩曲宴,也因为沅来的事,让她对曲宴的同情和钦佩一并打了折扣,但无论如何,她和曲宴不是敌人。偏偏她在机场和沅来拥吻的时候,“挑衅”了曲宴。
“未必。”
“你觉得我和曲小姐……有认识的必要吗?”
“她的事,我们回家谈。”
甄海星只当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怎么和前台说的?”
“说什么?”
“说延迟到八点退房。”
“就说延迟到八点退房。”
甄海星搜肠刮肚地找了一个词:“前台有没有用……别样的眼神看你?”
“别样?”
“就是觉得你很厉害之类的,毕竟我们孤男寡女,她们总不会以为我们在看电视。”
“随便她们怎么想。”
“我不想她们觉得你很厉害。”甄海星灵机一动,“这样!等下退房的时候,你靠在我身上,就做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好。”沅来痛痛快快。
他知道甄海星是怎么想的。这不是他厉不厉害的问题,她是不愿意别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她才不管别人稀不稀罕他这个“了无生趣”的男人,在她眼里,他就是块宝。
彼此彼此。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威风凛凛是甄海星的理想。
现实是甄海星下床后,照了照镜子,便让沅来一个人去退房了。就她这一副“红光满面”,去了也只能让前台觉得这男人能“妙手回春”。
二人回到家,看门锁换了。
除了程珍,没有第二个嫌疑人。
昨晚,不出甄海星所料,程珍追她追到了家门口,左等她不回来,右等她不回来,再一次找了个开锁的。门锁被毁了,程珍做主,换了个密码锁。
沅来给程珍发微信:「密码。」
程珍:「曲宴的生日。」
沅来有片刻的怔忡,不为别的,只为程珍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他和程珍的关系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沅来发微信的时候没回避甄海星,这会儿,甄海星便看了一眼程珍的回复。
“你……”甄海星不能不问一句,“记得她生日吗?”
“记得。”
甄海星一歪头,对着密码锁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是我想记得,是她的生日和我哥只差一天。”
“所以是想忘忘不掉?”
沅来将行李箱靠墙,让甄海星坐在了上面:“不想记得,也不想忘,无所谓。”
甄海星暗暗且忸怩地嘁了一声,知道沅来这是在对她说:他对曲宴的生日无所谓,归根结底,是他对曲宴这个人无所谓。
眼看沅来照着墙壁上一张开锁的小广告要打电话,甄海星拽他:“你做什么?”
“换锁。”
“你不是说记得……”
“记得不代表我会如她所愿。”沅来把选择权交给甄海星,“除非你想……”
“我不想!”甄海星脱口而出,“哪怕就一次,我也不想用别人的生日当密码回我们的家。”
可怜了这一道门。
二十四小时之内,换了两次门锁。
进门后,沅来和甄海星看了一圈,四下并没有程珍留下的痕迹。程珍这个人就是个“矛盾体”,她光明正大地来,也能光明正大地说一句:我这个当妈的,只是来看看儿子和儿媳妇的家,我没动一针一线。
二人从房间聚回客厅,这时,换甄海星收到程珍的微信:「你们分房睡。」
是句号。
不是问号。
也对,程珍不用动一针一线,只用眼睛看,也能看到有两个房间,两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