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遂。”
重玹瘪瘪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倘若将苦难揽到自己身上又该何如?”
羡宁听出少年的消沉心态,回过头笑望着他,“我知道世间事大多不如意,可你天赋异禀已经是上苍最大的眷顾,若是心中澄明,纵然事事不易,自有一番天地。”
羡宁抚着他的肩头,“少年的肩头,自该草长莺飞,春和景明。”
少年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两人搀扶着并肩向天启他们汇合。
听着少年的指路,两人似乎,渐行渐远了。
一阵寒气从山洞拂过,羡宁打了个冷颤,歪头看着重玹,疑惑的问道:“你莫不是带错路了吧?”
“不能吧……”
重玹语气渐弱,他分明记的清楚啊,怎么还是走错了……
“肯定没错!”他不甘示弱,硬着头皮道:“就是这条路,这是近道。”
羡宁瞥他一眼,真是死鸭子嘴硬。反手拖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
“哎,哎,哎。”重玹一跳一跳的跟上羡宁的步伐,“慢点慢点。”
他方才站着杀人都无碍,如今替他处理伤口了倒是一声一声喊疼,右腿都不能触地,将浑身的重力压在羡宁身上,真是累出一身汗。
羡宁浑不听他的,由着他一声一声的喊疼,让他装疼。可经由羡宁带路,两人亦是走不出去,仿佛一直在打转。
羡宁有这个念头完全是因为总有一股寒气从一个地方涌来,纵然景色大不相同,可那寒气总是打在两人身上。
羡宁疑心的瞧了一眼,少年不羁的嗓音传来,“师姐,你瞧,你这不也寻不到回去的路吗,我早说了我那条路是对的,师姐偏不信,不然早到了。”
重玹才不肯承认自己不认路。
听重玹这么讲,羡宁眼神坚定,正好,那就去那处瞧瞧吧,总比被绕死这儿强。
想着就调转脚尖大步流星向着那寒气四溢的长洞走去。
“哎哎哎,师姐你去哪儿倒是说一声啊。”
重玹单腿跳着跟上羡宁的步伐。
一入长洞,寒气逼人,所幸那崎岖的路并不是很长,豁然开朗间露出的是一片苍茫雪白,整个大殿白霜铺满,像是神圣的朝殿。
白壁前坐着一个满头银发,一身白衣的男子,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犹如谪仙一般。他脊梁挺直,听到声响缓缓睁开了眸子。
那双眼是羡宁见过最孤寂纯澈的眼。
羡宁将重玹放下,拱手作礼,“不知阁下在此,擅闯此地实乃迷路,冒犯。”
重玹靠着石壁席地而坐,屈膝搭臂,歪头乜着那人。
只见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清泠淳厚,“无碍,是吾叫你二人迷的路。”
闻言重玹急忙看向羡宁摊手道:“你看,不是我带错的路。”
那人敛下眸子,语气歉意,“实在抱歉,这地方经久不见人烟,难以寻见,可吾却有话想告诉世人。”
羡宁没理会重玹的解释,“您莫是建造冥玄沧的古神?”
“不错。”他缓缓应声,“当年为留故人残魂,在此地盘桓数年,你手上的荒古,是她最喜欢的。”
“神界啊!”
重玹一下来了兴致,急忙起身恭敬作礼。
羡宁低头看向指尖的指环,它此刻正散着莹莹白光,似是极为欢愉。
“既然上神这般不舍,又何必将它送出,就在身边做个纪念,权当念想。”
古神轻笑一声,“世间人才辈出,它们总要出世的,故人残魂一缕一缕消散于吾眼前,吾也想解脱。”
“上神归于神界,又怎会留不住残魂?”重玹眉间微蹙,当年他好歹留下了两缕残魂,他身为古神,更加不可能留不住。
“神界……”
古神目光涣散,思绪飘远,“凡人瞧天界,云端之上,腾云驾雾何其快活。天界瞧神界,亦是伸手想触及的地方,人人向往敬仰,可却也是一群被困囿的可怜人罢了,云雾之上,何来天地之主。就连自由,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重玹细品着他的话,顿然大言不惭的问道:“你莫不是要作古了?”
羡宁:“!!!”
这小师弟怎么这般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