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生活好了太多,但时间长了,他也会觉得在塔楼的生活会少了些色彩。
夏席舟的到来,或者说,认识这么一个新朋友,确实或多或少让平淡的塔楼生活多了一丝乐趣。
楼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下楼了。
“黑莓!”原来是夏席舟,她趴在楼梯扶手上探着头往下看。
“你怎么下来了?不在楼上等我们?”黑莓仰着头问她。
夏席舟没答话,她三两步地跳下台阶,奔到刀疤身边,一把扯下他身上的背包就往自己背上套。
“我帮你背着,你伤的重。”可能是刀疤刚才对她腿伤的关心提醒了她,也可能是她在爬楼的过程中突然被腿伤刺痛,总之,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刀疤那不会愈合的伤口。
她急匆匆地奔下来,生怕刀疤背着的背包加重了他的疼痛,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背在自己身上就走。
她不想再让刀疤承受任何一点多于的痛苦了,夏席舟带给他的,已经足够他忍受隐痛至消亡了。
黑莓也被夏席舟眼疾手快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她也怪自己怎么这么迟钝,没有注意到刀疤背着的零食包。
可能是习惯了,黑莓想,习惯一直以来刀疤对她无声的照顾,虽他不言语,也偶尔表达过因为黑莓对他过度关注的疲惫,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关心是默默的,像地下水一样润及所有角落。
没跑出几步,夏席舟又想起什么,她跑回来,背对着黑莓,把背包凑到她面前:“黑莓,你拿几个零食吃,剩下的我背到楼上去等你们。”
黑莓笑着答应,她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两包果干儿和薯片,她想把手伸进背包深处时,刀疤身体微微一怔,想出手阻止,却遇上了黑莓质问的目光。
“你拿好了吗?”夏席舟的声音缓和了二人对抗的目光。
她背对着二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什么不对,只是急切地想要收拾好背包,然后去探索塔楼的更多可能性,于是她才这么催促道。
“啊,好了。”黑莓不动声色,语气平常地说道,她将左手上的零食塞给刀疤,抽出右手将背包的拉链拉上,拍拍夏席舟的肩膀,“好啦,你先走吧!要是累了就歇一会,我们一会儿追上你。”
“嗯,那我先走咯!你们慢慢来,塔楼可太精彩了!”
此刻的三人氛围已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夏席舟面对塔楼未知世界的雀跃,一边是黑莓、刀疤二人质问、躲闪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黑莓没有立刻出声质问,她慢慢地向上走着,一边侧耳听着,她在等夏席舟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她不愿在别人面前和刀疤争吵,也不愿意被人看出她俩关系的脆弱。
刀疤也没有急着解释,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黑莓的脚步。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躲不掉的也不会有结果的争论,他从来不会抱有侥幸心理。
两人一点一点向上挪着,双脚仿佛有千斤重,一级台阶仿佛有千万里,谁也不愿加快步伐。
终于,二人在紧闭着房间大门的楼梯间停住了脚步,黑莓站定在窗边,抱臂回身看着他。
刀疤没有答话。
他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模糊,本楼层的房间内也没有多少喧闹的声音传出来,窗外黑乎乎的一片,他很久没有看到过流星了。
看来,这也是一个安静的楼层啊!刀疤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道房间里面是什么场景呢。
“背包里的酒是怎么回事?”黑莓直奔主题,眼神冷静地盯着刀疤质问他。
“就是,有时候需要麻痹自己一下。”刀疤没有正面回答。
“你明知道自己有伤,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不知道酒精危害大吗?通知纸轻这件事情也不必如此着急的。”
“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刀疤低声辩驳。
“你的伤确实不会要你的命,但不代表你喝了酒不会加剧感染!感染后更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黑莓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它不会要我的命,但也不会愈合了,它的存在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会疼的器官而已了。我喝点酒减轻一点痛苦也没什么吧。”刀疤争辩道。
“你现在的痛苦是减轻了,要是因为这个酒你意识不清楚了怎么办?变成一具只会喘气的躯壳了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黑莓几乎是在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