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的时候,风荷引不是很显眼。可一旦有游船靠近了让人看到,游客总会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指着船问:“这大船——是什么地方啊?”
问的人多了,旅游景区的负责人也有意无意地会往上面说几嘴。
因此每年都会有人来游说陆清圆进驻景区。
奈何陆清圆油盐不进——
开玩笑呢,景区里的商业氛围虽然是浓厚。
可要是让陆清圆靠那几个游客来吃饭,那可真是一锤子买卖了。
早晚得饿死。
“民用码头挺好的,我的老客人都认识路了,进景区反倒是不方便,还得要门票。”
陆清圆笑的一脸真诚,说的话也是悦耳动听。
显然对面肥头大耳的负责人不是这么觉得。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就是不支持工作呢?”
负责人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走了,心里还觉得这个小姑娘家真是一点不会来事儿。
陆清圆保持的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目送着他走掉。
然后立刻垮起了丧脸,八百米开外的人都能知道她心情不好。
陆清圆的不痛快,一直持续到回了店。
一上风荷引,她小船也不想管,扔给了小张,自己黑着脸上楼去了。
小张对这一年一度的“老板发怒节”非常熟悉了,立刻屏住呼吸也不敢惹她,反倒是跟准备换班的刘姨使眼色。
看陆清圆都走了,小张才呼出那口气。
刘姨笑话她没出息:“这都第六年了,你怎么还没习惯。圆圆每年都这样,每年都长不大。”
“唉……其实小老板也没错。她就是希望景区公平一点,不要每次都逮着新来的游客使劲薅羊毛。本来我们长瑶湖挺好的地方,有好吃的有好看的。可总是这么没有回头客的……”
这一点上,小张作为年轻人倒是挺理解老板为什么每次对着负责人都没好脸色的。
她书读的不多,说不出什么忧国忧民的话。却也隐隐约约觉得,这样涸泽而渔的做法,之后负责人拍拍屁股调走了倒没事。但对于剩下的本地村民,必然不是个好事。
小张觉得以陆清圆的脾性,还愿意每年都去开会,已经可以烧高香了。
她拜托刘姨:“刘姨你和小老板更亲。你想想办法,安慰安慰她呗?小老板不高兴,我怕我日子也不好过,嘿嘿。”
刘姨对此不屑一顾:“年轻人就是眼皮子浅,容不得一点王八在里面游。”
“你们操心什么这种事情。年轻人如果有机会,还是多出去走走。在外面打工不比呆在这里挣钱多了?你看看现在村子里还有几个年轻人?”
小张想给年轻人击鼓鸣冤一下,还没张嘴就被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刘姨抢话了。
“圆圆回来那不一样,你不要学她,成天跟鹌鹑似的缩在这里,一点活力都没有。你家爸爸妈妈都在,你阿婆也健壮地跟头牛似的,我看前不久还下地呢。你还好意思和圆圆比。我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懒闹得。”
姜还是老的辣。
刘姨一语中的,小张哑口无言。
“至于圆圆么……我看你也不必操心了。抢着操心的人来了。”
小张:?这又是什么意思?
只见刘姨“呵呵”一笑,指了指新来的一艘客船。
“瞧瞧,那是谁啊?”
那班次的船上人三三两两,有一个人凭栏独坐,硬生生坐出了一点和他人不一样的画风。
小张伸长了脖子,对那张脸显然是记忆犹新。
“哇塞,是上次那个帅哥!”
……
聂穹弯腰走出船舱,再次踏上风荷引。
这次他已经算是熟客了,小张不再时时刻刻跟着他周到服务。而是打了个招呼让他自己进去,顺便还告诉他小老板心情很不好,在二楼生闷气呢。
“多谢。”
聂穹有礼貌地道谢,靠着楼梯往上看。
可惜被楼梯拐角挡住了,半点看不到。
刘姨此刻也不打算下班了。
她把收拾好的东西往收银台一放,小张立刻意会,往楼梯那边努努嘴。
刘姨不放心地嘱咐她看热闹别太明显,自己随手摸了一条抹布,上前了。
刘姨挥舞着抹布开始打扫楼梯附近,擦着擦着就碰到了聂穹。
“麻烦让让——哎呀你是那个,前阵子帮圆圆找到许阿婆的人啊!”
刘姨满脸都是热情,打了个聂穹措手不及。
刘姨把他往楼上推:“你是来找圆圆的吧?她在楼上呢,你去吧。”
聂穹十分迟疑,他的教养告诉他擅闯女孩的房间不是什么招人待见的事。
奈何刘姨非常果断,大手一挥:“乡下地方,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