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沈百万在见到占财的鬼魂把他们之间的秘密抖出来之后,便明白一个道理。
对方眼下让他活着,或许有别的理由,但并不是一定需要让他活着,就算他死了,对方也能知道他们想知道的。
如此情况下,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风昊十分有耐心,听着沈百万似怀念,似回忆,滔滔不绝起来。
十几年前,沈百万还是个相对淳朴的穷小子,每天砍柴,卖柴,勉强维持着他和老母亲的生活。
有一天路过府南河,他用了许久的斧子不小心掉入河中,这让他十分着急,于是也顾不上当时正值汛期,脱了衣服下河找斧子。
或许是他的不要命,感动了河神?沈百万至今也不清楚。
总之当时一个飘飘若仙,气质高贵的河神,手托三柄斧子现身。
一如之前风昊听闻的,一金斧子,一银斧子,还有他的铜斧子。
沈百万彼时还没有什么太多想法,便选了他自己的铜斧子,毕竟他还急着回家给老母亲做饭。
在那之后,沈百万偶尔也路过府南河,却经常绕着它走,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河神的美貌,却深深刻在他心中。
他一个砍柴贩柴,连老母亲都快供养不过来的,哪里还敢奢望别的。
说巧不巧,或许是沈百万该如此,那河神之后化为一普通女子,与他接触。
两相接触下来,竟也逐渐生了情愫。
之后河神暗中施为,使得沈百万做风调雨顺的,更鼓励他做些旁事,比如经商。
沈百万从善如流,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了家。
但好景不长,沈百万虽然有了钱,他老母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纵然花大价钱请了许多名医,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一自称修道中人的老者出现在他身前,沈百万至今也只称对方为“姬老”。
姬老给了他一个很简单,也很痛苦的选择。
是要生他养他,在他发家之后享不到一点福的老母亲的命。
还是要他萍水相逢,如花似玉的妻子的命。
沈百万选择了老母亲。
而姬老似乎知道他的妻子,便是府南河的河神化身。
于是沈百万之所以发家,乃是因为丢了斧子的故事,在荣川城传了开来。
于是,成千上万的百姓,带着各式各样的斧子,到府南河碰运气。
也是在后来,沈百万才知道,那些个斧子,都是万宝阁出品,内里似乎有什么玄机。
但一切,也与他无关了。
他亲眼看着被无数利斧困住的“妻子”,在“姬老”的狂笑中挣扎,看他的目光中,尽是怨恨。
在那之后,沈百万就没见过妻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气质高贵,仿佛变了个样子的河神。
沈百万不知道河神如今的面貌,是照着谁变化的,但他知道,河神是他的妻子,曾经的妻子。
在某次偶然之下,沈百万撞到了“姬老”与河神行那苟且之事。
沈百万数次想冲出去,将“姬老”千刀万剐,但他做不到。
他舍不得沈家,也舍不得老母亲。
于是沈百万也学着城中百姓一样,供奉起了河神,每当他对着河神的神像,做些猥琐事情之时,便仿佛体会到了报复“姬老”的快感。
而沈百万,也染上了对气质高贵的女子,无法自拔的性癖。
风昊听到这,咂吧下嘴,笑道:“倒是挺狗血的。”
“所以姐姐,有什么线索?”
姜婉面色羞红,连连摇头。
这让她如何不害羞?纵然不是修者,可姜婉多少也猜到了。
那“姬老”应是见过自己的,甚至幻想过把自己按在胯下。
可她是谁?大商皇后,姜婉姜梓童,东伯侯之女!
所以“姬老”应是借着河神可变化百态的能力,将河神的样貌弄成了与自己如出一辙。
姜婉狠狠咬牙,“登徒子,当真该死。”
风昊哈哈大笑,连连摇头,“姐姐这般模样,寻常男人哪会不动心?”
姜婉白了风昊一眼,心中不由暗气,我就没见你动心。
姜婉叹了口气,“这人应当是有官面背景的。毕竟,那神像的裙装,做的十分考究,寻常工匠定然不会知道大内宫装的款式细节。”
说罢,姜婉把一墨绿珠子拿出来,问道:“这玩意是什么?听你说是河神魂珠?作何还用的。”
沈百万面带苦相,叹气说道:“我买通了万宝阁几个管事,从荣川分号那边偷出来的。”
说罢,沈百万苦笑摇头,“姬老用特质的带禁制的斧子,以及百姓贪欲混合一体,压制我…压制河神。”
“后又用三颗魂珠控制她身心。”
“我本想凑齐三颗魂珠,让她…”
风昊与姜婉对视一眼,同时冷笑一声。
这算什么?良心发现?
还是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玩坏了之后的报复心?
不论是什么,都让风昊觉得恶心。
风昊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知道这个姬老,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他是哪儿的人?”
沈百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