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豆丁在门口玻璃柜那“侦查”好一会,许绛在后面看着只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莫名逗趣,她尽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正想出声跟他们说话,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抱着猫咪单手接电话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别扭,许绛略一变换姿势,布偶边在她怀里挣了挣,她慌乱中抱紧猫咪,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电话铃声已经停下。
猫咪的事是很着急没错。
可……
许绛犹豫了下,抬头正准备物色个人来接替她,就见严司从旁侧一条小径钻了出来,那头黑发里挑染的白分外显眼。
正好,她冲他招手,对方肉眼可见愣了下,左右看了眼,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发现自己的同伴们趴在玻璃窗往内看又一愣,迟疑地收回目光,快步走近问:“怎么了?”
“严司,你是叫严司吧?能不能帮我看一会它,我要接个电话。”
他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嗯……可以。”
许绛没留意到他的卡顿,她一心想着别的事情,不假思索地将猫咪交到他怀里,也没避讳,直接回拨了最近通话: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
“嗯,对,地址没错,放到门边就好,我给你开临时权限,”她垂着眸,鞋尖点了点地面的砖缝,思量着确认,“你们有保温桶吧?”
得到肯定答复,许绛挂了电话,编辑短信发送,扭头正打算问严司累不累,低眸微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严司的身子有些僵直,怀里抱着布偶,手臂一动不动,倒是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唇角始终紧紧抿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饶是许绛再迟钝,此刻也有了猜测。
他似乎有点怕猫?
许绛伸出手:“把它给我吧。”
严司和她对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咬着唇尚未开口,旁边传来几声连续的惊呼。
两人被这几声吓一跳,动作稍滞,齐齐扭头看:
几个小豆丁叠罗汉般摔在一起。
这事一出,许绛顾不上布偶,抬步匆匆靠近,她走到边上,蹲下伸出手问:“你们没事吧?”
最上边的小男孩连忙一骨碌起身,不顾手掌肉的擦伤,没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急忙问身下几人:“没压到你们吧?”
“你说呢?”
他下面那个小男孩借了许绛的手,慢慢爬起来,稍稍退后半步,慢慢拉起自己的裤腿,抬了抬腿,小心翼翼往右探了眼,眼神幽怨望向前者:“还好,没出血,要不今天又要挨骂了。”
“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三人俱松了一口气,许绛刚露出释然的微笑,就听又有个声音从地上往上冒:“我说你们,没人顾虑我的死活吗?”
栗子头被压在最下面,他鼓了鼓脸,撇嘴,带点婴儿肥的脸泛着粉,眼里还渗着湿润的泪光,微微抬起的手臂扯出块沾灰的衣物,那抹灰黑蹭在雪白的底色上尤为明显。
“你快起来呀,”蹭到手的小男孩蹲下来,伸出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肉,“我们是来打假的,不是来诈骗的。”
另一个男孩松开拉着裤腿的手,随声附和:“嗯,我们俩都没什么大碍,我记得我只压到了你一丢丢。”
顶着栗子头哀怨的神情,男孩想了想,勉为其难皱着眉头改口:好吧,顶多一点点。”
他的手比了个扁扁的孔雀头,又捏了捏变成大芝麻球,好证明确实只有一点点。
两个小孩还在给他的伤界定范畴,许绛看他深呼吸口气,眼尾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得有些残红,连忙把他扶起来,帮着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栗子头拉了拉肩膀的背带,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因为角度问题,他并不能看清后背,无果后放弃,又略微抬起腿伸脖子看了看,嘟囔着道:“有一点点,但我还可以正常走路。”
还蹲着的小男孩闷声道:“我就说,如果伤到了你第一时间就嚎出声了,哪里要等到这时候。”
栗子头哼了哼:“还在给我泼冷水,这回是我运气好,不代表你们没有失误。”
男孩站起身拍了拍手掌:“要说失误,点子还是你想的,我们一人一半。”
栗子头偏头想了会,觉得也挺有道理:“好吧,可我们有三个人,那就是一块五了。”
他们三言两语间就划分完了责任方,开始复盘“计划失败在哪”。
许绛在一旁听了会,逐渐明白过来,宠物托管中心的墙贴了一圈海绵保护垫,顺带也遮挡了部分视线,他们讨论后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决定先垒起来试试看能不能看见里面。
她想问刚刚为什么不叫自己来看,话没出口意识到自己当时正在打电话。
他们可能是怕打扰自己,索性先尝试了下。
毕竟这在他们看来是“很简单却失败的C级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