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的时候，许绛还窝在被子里。
她蜷着身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敲门声也不想开门，听多了翻了个身更是烦躁，索性把脑袋窝进被子里，后悔自己没把外面会客室的门也锁上。
回房间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她只下意识上锁了卧室的门。
门被敲了两下，停了，手机开始震动。
她闭着眼，伸出右手顺着音源努力抓了抓，摸索了几个方向，一把捞进被窝里看。
傍晚光线本就昏暗，房间还拉了帘子，小夜灯早在今早就被她关了，眼前是有些昏暗的一片，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屏幕亮起的时候有点刺眼，她略微闭了闭眼，呼吸清浅，张合的唇瓣有些干涩，等过了会，她又缓缓睁开眼，用视线捕捉着屏幕上唯一的小红点。
【宋：还好吗？】
【宋：药我挂门上了，不舒服的话还是吃一点好，别硬撑。】
【宋：需要的话，我联系黎衿。】
她睫毛颤了颤，掉了颗生理性的眼泪，又蹭在枕头上。
【许：hao】
怎么发了拼音。
算了，就这样吧。
说是这样说，她躺在床上一时半会也没有动作，最后朝门的方向挪了挪身子，仿佛这样会让她好受点。
她发了条语音问他有没有红糖。
【宋：红糖有，红糖水得等一会。】
许绛运行迟缓的大脑转了转。
——他还挺上道。
收到她回复的“那我要红糖水”后，宋清淮下了楼。
听见动静的张姨，直起腰回头看了看他：“清淮，家里没酱油了，我得出门一趟，小姐那边麻烦你看着。”
他点点头：“好。”
“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有，”宋清淮摇头，又想到些什么，回忆着抬眼道，“我记得路上有个大药房？”
“啊，嗯，对的。”
他垂了眼，补充道：“再带点东西，具体清单我等会发你。”
前脚张姨出了门，宋清淮径直进了厨房，他翻了翻储藏柜，靠着记忆寻找先前随手放的一罐姜粉。
他自己也不是不会煮。
上次还是高中给彭女士煮，间隔的时间有点久，放在角落的记忆已经开始泛雾，有点灰扑扑的。
他站在锅前，搜了搜千度，阅览着红糖水的种类，又把红糖和生姜拿出来放在台面上，依照着步骤，一点点擦亮记忆的表层。
红糖买了有些时间，因为两人都不吃还没开过，袋子上落着很浅的一层灰，他用布擦干净，站在台面前检查过红糖的生产日期，发了条信息。
【宋：你能接受生姜吗？】
许绛几乎是秒回了句“可以”，又打了几个点。
【许：那个……会苦吗？】
【许：猫猫探头.jpg】
怎么一下子又像是活过来了，他抿了抿，屏幕上的猫猫表情呆呆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尾巴。
【宋：不苦，但会辣。】
【许：辣应该还好。】
煮生姜红糖水不难，不需要别人搭手他也可以自己解决，家里其实还有红枣、枸杞、玫瑰一类的，他查了，不确定能不能吃。
保险起见，还是只煮了最基础的两样。
煮的时候不觉得，调着味道，一不小心没控制好量，煮出来小半锅，他闻着味道皱了皱眉，自己添了小半碗试了试。
是有点辣。
但是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许绛会不会吃辣他不清楚，但自己本就不爱吃辣，他粗略判断，这个辣度应该还能接受。
【许：可以用钥匙开门】
宋清淮垂了垂眼，放下汤勺，把试味的小碗洗了，擦干手又看了眼时间，微抿了抿唇。
张姨怎么还没回来？
算了，他犹豫了会，重新舀了一碗，到二楼书房的保险柜取出钥匙串，再回到许绛房门前。
她的房间格局和他的是一样的，进门都有一个小会客厅，尽管有些不实用的赘余，但偶尔也还算有用。
至少不会让人一进门就踏进了卧房。
小会客厅的东西有点乱乱的，尤其是桌面，许绛的手提电脑胡乱缠着线，耳机线和鼠标线缠在一起，鼠标掉在了地面地毯上，他将手里的汤和钥匙串放好，弯腰去捡鼠标，一起身电脑亮了屏。
界面是一款风靡全球的竞技游戏的登录界面，账号还没退，弹出警示界面，他动作顿了顿，抿了抿唇，鼠标放在桌上后，手动帮她点了退出。
做完这一切，他才留意到手边垃圾桶里的黑色易拉罐是无糖可乐，而桌面上的另一罐无糖可乐还剩了大半，因为主人家将近一天没搭理，罐口边缘泅的小半圈褐色液体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