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襄失陷,紧接着杭城再陷,消息传到北京,满朝震惊,紧急召开议政王大臣会议。
摄政叔王郑亲王济尔哈朗、礼亲王代善、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以及刚被贬为郡王的阿济格等一众王公贝勒,及诸旗的固山额真以及每旗的三名议政大臣也来了。
亲王、郡王、贝勒,八族固山额真、议政大臣、六部满汉尚书,汉军旗的大学士范文程、宁完我等也都被召来议政。
内廷,议政处。
王公贝勒大臣等济济一堂。
除了领兵在外的议政王公大臣贝勒,其余有资格参会的都来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又称国议,最初源自女真人的诸贝勒议事制度,努尔哈赤创建八旗以后,又置议政大臣五人,理事大臣十人,与诸贝勒每五日朝集一次,协议国政。
到了皇太极时期,他有意的扩大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规模,会议的成员虽由上层贵族及八旗大臣所组成,但不是所有上层贵族、大臣都可以出席。“议政”是一种正式的职衔,代表着一定的权力和地位,必须经过皇太极的任命。同样,在必要时,皇太极也可以撤销某一贵族及大臣的“议政”资格。
到入关前皇太极崩,议政王大臣会议人数不断增加,许多较低级别的贝子甚至国公,以及许多大臣都参加议政,实际是不断的降低着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权力与地位,是从八旗亲贵协议国政,转向皇权垄断的这么一个中央集结过程。
以前各大贝勒说了算,代表的是部落奴隶制时代的权力分配,如今却变成了如中原王朝的一种御前廷议制度。
真正主持会议和决策的是皇帝,只不过如今皇帝年幼,所以由皇叔父摄政王代行这权力。
肃亲王豪格一开始就直接对多尔衮发难,认为他之前决策重大失误,导致了如今南方局势糜烂,并顺便攻击上次出征挂帅的阿济格和多铎。
意图把这三兄弟一起收拾。
“阿济格上次回来,吹的天花乱坠,说自己攻下大城六十余座,收降兵马四十余万,可实际呢?郧阳一直未拿下,荆江以南的长沙、岳阳也没拿下,襄阳、武昌、荆州、汉中、南昌、九江、安庆这些重镇要城,却统统委给新降之顺贼、明将继续统领镇守?这岂不是惹人发笑?”
“我八旗勇士们辛苦打下来的地盘,却又拱手让给他们,朝廷还给他们授官,给他们发饷,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豫亲王多铎在江南也是一样,在杭州呆了两个月,带着十几万人马在那里避暑,空耗粮饷,坐视明鲁王在杭州对面的绍兴即位监国,眼看着他收拾人马,整顿残明,最后就这样视而不见的班师回朝了。”
“可睿亲王居然还给他们大加赏赐,加封德豫亲王,还赏赐了几万两银子,从征诸将,人人有功,个个厚赏,可笑至极!”
豪格直指叔父多尔衮,“皇叔难道不该为此负责吗?”
摄政叔王郑亲王济尔哈朗站起来打圆场,说了几句后却话锋一转,提到如今东南局势,“杭州失守,苏松动荡,此时正需要洪承畴这样老成持重的能臣坐镇,需要勒克德浑这样的宗室贝勒的镇守,睿亲王此时将他们匆忙调往湖广,有欠考虑啊。”
“若不是洪承畴和勒克德浑的江宁八旗被调走,只怕杭州也未必会丢,苏松也不可能如此动荡,正是少了这压舱石,才让江浙如此糜烂啊。如今这是湖广没救上,反倒把江浙给搭上了。”
“严我公仅只是个举人,三月间从举人到大学士经略五省,提拔太过了。”
“他虽是经略,可直接就斩浙江总督、巡抚等上百官将,也是完全胡来,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制度?张存仁也是朝廷一品大臣,一省总督,说杀就杀?那不得上奏朝廷,由朝廷决议处置?”
“还有,他把一个四品盐道任命为二品巡抚?直接就把一个松江总兵授为提督,这些也严重逾越!”
“我看这个严我公,根本就不适合五省经略这样的要职,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应当换一个人。”
豪格和济尔哈朗这一老一少,今天也总算找到机会了,一上来就全力炮轰多尔衮,豪格上来指责上次南征的阿济和多铎谎报军功,剑指多尔衮,而济尔哈朗则借着指责严我公,来攻击多尔衮。
虽然多尔衮也刚处置了阿济格和随其南征者,但这件事情豪格和济尔哈朗等更视为是多尔衮借机打压异己,比如两黄旗的鳌拜、谭泰等大将,当初在皇太极崩后议立新皇时,他们就曾经带刀威胁过多尔衮,说不立皇太极之子,就要血洗大殿。
鳌拜随阿济格征讨,一直充当着追歼李自成的先锋,屡立大功,入湖广后,又分翼出师,一人连取邓州、武昌等十三城,连战三十余仗,皆捷。
可最后不仅不准叙功,还被罚银一百两,甚至连议政大臣的资格都差点被剥夺。
固山额真谭泰更惨。
而做为主帅的阿济格因谎报军功等贬为郡王,再追查他藐视皇帝呼皇帝为孺子,降罪罚银剥夺牛录等,可豪格认为这阿济格被夺的牛录,最后到了多尔衮的旗下。
这不左口袋倒右口袋吗?
至于所谓亲王降郡王,这算什么惩罚,满州王公贝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