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谁在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是谁。
我在哪里。
奚有木猛然坐起。
眼前漆黑一片,她拥着被子大汗淋漓。
等到回过神来,奚有木拧起眉——她总是很频繁地做噩梦,那里更是梦里的常客,但这次给她的感觉却格外糟糕。
就像是……七年前,母后去世的前一晚。
然而梦只是个引子,清醒之后奚有木清晰地感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画面甚至情绪,她恍然,是那个见鬼的“密法能力”起作用了。
这也在组织的计划之中吗?他们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无需培训她也会有一天突然“福至心灵”?
她难得主动叫来了明思。
“我预感很不好。”她撑着头,语气略有烦躁。
明思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周围,放低声音急速道:“能否具体一些,比如您能感觉到是哪一方面的吗?”
“很复杂,前所未有。”心脏剧烈地胀痛,却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这种情况不多见,心悸到她都有些受不了更是第一次。
“时间距离呢?”
奚有木闭上眼睛抿唇:“好像隔着几层纱……应该不算近。”
明思心中咯噔一下,距现在还远就有了这么强烈的反应……
“那方向呢?”
“很多。”
明思不由得后退两步,这是公主第一次有非常清晰的预感,她必须赶紧和明黎以及组织取得联系。
奚有木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可轻举妄动。麻烦不一定来自外部。”
明思后撤的脚步一顿,似有凉气从脚底蔓延至心头——
难道是……叛徒?
“叮——”
恰在此时,房间的呼叫铃响起,明思浑身一颤,立刻进入警备状态四下张望。
“没事,还没到时间,应该是明黎提醒我父皇叫我,先回去吧,既然时间还远,那就有准备的余地。”
“是。”
奚有木看着明思迅速消失在后门,身子一下瘫软下来。
预感的来源虽如同蛛网一般复杂又细微,但一部分其实是有的。
……她的父皇。
实话实说,奚有木并不意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他们三人是悲剧的集合,互相牵制又互相憎恨,她早就习惯了。
可她不能说,这几年她也间接见识了组织斩草除根的彻底和残酷,奚自成到底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即使没有给予过父爱,却也没苛待过她,即使知道他可能对自己不利,她也不能容许他们去算计甚至伤害他。
奚有木快步走着,余光掠过皇宫廊道,一切都还是母后在时的样子,无论父皇还是李皇妃都没有改动。
父皇和他真正爱的人在一起了,可她总觉得他并没有多么高兴。
是因为时间让曾经的爱情疏远淡漠了吗?
奚有木似乎从未见过父皇真正高兴的样子,不,也或许是因为她见父皇的次数太少了。
“父皇,李皇妃。”
“你来了。”
他的声音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漠,陆景行父子至少都会装一下呢。奚有木自失地笑笑,点头。
“你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听说你想继续读研?”
“是的,父皇。”
“下一步呢?读博?”
“我有这个权利。”奚有木听出父皇语气中的不豫,却没有退缩。
“有用吗?”奚自成似乎嗤笑了一声,但因为他向来是奚皇室花瓶的集大成者,“儒雅温和”惯了,即使阴阳怪气也让人不觉得不适。
作为他的女儿,接受和他一样的教育和约束,奚有木却能看出来他的真实意思,但她到底还是冷静说道:“不仅可以增长我个人的知识,而且有利于鼓励全民,尤其是女性学生的学习。”
“你还真是高看自己。”
奚有木一愣,没想到父皇会这么直接地嘲讽她,记忆里他总是沉默地无视。
是什么让他恼火了吗?
“不敢,但请您支持我。”
她郑重其事地一躬,奚自成似乎很看不得她这模样,微微偏了偏头,没有接奚有木的话,转而说道:
“鹏国皇太子已到适婚年龄,近日访我奚国,你有时间可以去见见。”
“好的,我等一下去找内阁大臣安排时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猜鹏皇太子殿下不愿入赘。”奚有木微微一笑,似乎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有木,别误会你父皇的意思,我们是为你着想,毕竟,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多。”
李品声音柔和,缓缓劝说,心里却在打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