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啥话都没说,去门廊处把耳机放好。听见苏煦临问现在需要他帮忙安装什么。
相思找到被拆成一片一片的置物架和一段一段的衣架,苏煦临便开始组装。
相思想帮忙也搭不上手,就上楼去收拾行李里的衣服,眼前却总是闪现苏煦临腰上那些小伤疤。忽然就想到那天他说的,苏长河打也不会打在能看到的地方。
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当时她还以为苏煦临跟她一样,是暗喻童年不被父亲善待的遭遇在心里造成的阴影,难道他真的说的是实打实的那个“打”?
正心不在焉,手里的衣服让她停了下来。
那是一件黑色的T恤,是前年年会她们公司年会节目上跳街舞用的演出服。虽然是演出用的,但T恤样式新潮,做工也很舒适,参加演出的几个同事都留下在家当家居服了。
当时多备了一两件,相思也留下了。
苏煦临刚把置物架装好,相思从楼梯上下来,她换了一件黑色的大T恤,也递给他一件,“别嫌弃,没穿过。”
苏煦临接过来打开,看着相思,相思解释,“这是我们公司采购的,还是新的,可舒服了。”
当得知是跳街舞穿的衣服,苏煦临饶有兴致地说,“你还会跳街舞呢?那你表演一下。”
相思推着他去卫生间,“我就是站后面当背景的。你赶紧去换上吧。”
衣服倒是合身,上身也确实舒服,苏煦临从卫生间出来相思看着他就笑,他知道她在笑什么。相思穿的那件跟他的一模一样,那点儿女孩儿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苏煦临只能由着她去,谁让她笑起来那么好看呢?
苏煦临继续安装衣架,相思则把零碎的小东西一点一点翻出来找地方安置。每放一个,还要问问苏煦临的意见。
苏煦临说怎么样都好,你自己的房子,你高兴最重要。相思开心地跟苏煦临描绘,想要在墙壁上挂什么画,在角落里摆什么花。
她用手搭了一个框,让苏煦临从里面看过去,“你看,这样拍照的话,是不是就很有感觉?”
苏煦临则从电视机黑漆漆的屏幕中看到了两人的样子,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歪着头靠的很近,如果这样拍照,确实非常有感觉。
也许就是这样莫名的亲密和憧憬,才会在相思问他腰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他说了实话。
“用烟头烫?”相思捂着嘴,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亲生父亲能对儿子干出来的事儿。她以为这种事儿只会发生在新闻里。
她试探着问,“欣悦姐也是吗?”
“我记事儿的时候我姐都大了,大部分时间住校,有时候周末回来,他,就是我爸也总不在家,我没见过他打过我姐,不过我姐小时候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在墓园的时候,你说欣悦姐的妈妈是抑郁症,是因为,家暴吗?”
“恩。”
相思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自己过得挺惨的,但至少父母健在,虽然对她不是那么爱护,但至少不会被打的到处是伤。
苏煦临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干嘛?这就被吓住了?”
相思摇摇头,叹气,“唉,只是觉得,有些人不配为人父母。”
她深深地看着苏煦临,十分庆幸他健康地长大了,还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没有因为不幸的童年而误入歧途。
她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让苏煦临心里温暖又脆弱,仿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每天被恐惧包围但又无法挣脱,那时候的他,多想有个人来保护自己,把自己从那个黑暗的家里救出去。
他眼睛有些热,偏过头去调整了情绪,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还能开玩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大爱。我跟你说这可不行啊,搞得我跟个骗人感情的渣男一样。”
相思果然被逗笑,一拳敲在他肩头,“渣男!”
自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又有了一些变化,彼此心照不宣,好像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了。而捅破那层纸的人,得是苏煦临。
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面对感情,他会如此的优柔寡断,黏黏糊糊。还是好兄弟乔西宁作为局外人看的清楚,说他这是认了真,所以才很难下决心。因为这决心一下,他就不会再改变了。
苏煦临不太认同,“你这话说的,我哪次不认真,我又不像你。”
说话的时候苏欣悦也在,乔西宁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咋呼起来,“什么叫不像我?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相思则在等一个时机,为了创造这个时机,她有条不紊地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全方位地渗透苏煦临的生活。
比如隔三差五地亲自送午饭到他公司,成功把张岩和金金拉拢过来变成了自己的眼线。有时候会突然出现在拍摄现场,带着一桶爱心汤。
接着是自己家里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