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帝都想跟改爵制一样把丞相这个位置端了。
毕竟这是统率三省的职位,建兴帝在维持着手底下三省里的官员们相互制衡,暂且不想提拔一个丞相,打破这种局面。
旁人只知道建兴帝青睐何城为户部尚书,不知建兴帝其实还动过,越过中书令,把何城放在丞相一职上的念头。
毕竟何城在这群人里,算得上一心向帝。
但如今,建兴帝又有了新的想法。
今日上衙时,诸晴遇到了这位常常缺勤的老者。
付郁看上去很是和善,在诸晴向他行礼问好后,笑着同诸晴闲谈了几句。
他虽常常称病,避事不理,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定然听说过诸晴的“事迹”。
但他只是如长者般,交代了些“勤勉做事”的话,便同诸晴告辞。
付郁是三朝老臣。
据说当年先帝驾崩,穹王有不轨之心,付郁撑着一把老骨头,守着新帝顺利即位。
只是他虽是功臣,如今想走却也走不得,还得为帝王权术再发挥余热。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坊间传闻”,穹王当年没什么动静,如今叔侄和睦,大家也就只是随口说说。
不过当年若是建兴帝在小个二十岁,保不齐穹王真敢动这个手。
当年就不敢做这种事,如今自然更是安分,只能背地里算计。
诸晴刚进了门下省衙门,还未坐下,一位公公随后而至。
在听到陛下传唤的时候,诸晴微微一顿,回了礼后随这名内侍往南斗殿去。
这是诸晴第二次来南斗殿。
自建兴帝将她征召入朝后,她“安分守己”的做着手头的事情,除了上奏汇报自己每日事务外,几乎没再写过叛经离道的内容。
而这次来南斗殿,建兴帝依旧是端坐高台之上,但诸晴发现,殿中摆着一张椅子。
一副要与她“坐而论道”的模样。
诸晴拜见圣上,听见“平身”后便立于原地,直到建兴帝命她坐下,她才面露犹豫,行了谢礼后才坐到一旁。
极尽恭卑之态,也让帝王之心甚悦。
建兴帝开口,聊得全是家长里短的事情,诸晴暗中思虑,口中小心应对。
直到建兴帝笑道:“你在书院中便有鸿鹄之志,朕观你颇具相才。”
这话说得仿佛家中长辈对小辈勉励之语,但若是帝王所说,意义却不同。
听闻此话,诸晴只低眉顺眼道:“陛下谬赞,为臣者只为陛下解忧。”
她心中却自嘲道:丑态毕露的恭维,呵。
诸晴选择通过这条路引起帝王注意,便知道建兴帝这话绝不是真心实意的。
且不论诸晴年纪轻轻,如何服众,单是丞相这个位置,就决不可能落到德行有亏之人手上。
但诸晴也很清楚,她所谋求的,从来不是一个名扬天下的良职,而是可以掌握风闻奏事的权力,如武德司密逻般的存在。
抑或是说,诸晴想让陛下组一支直隶于他的锦衣卫,并把诸晴作为考虑放入其中的人选,以便诸晴暗室欺心。
果不其然,建兴帝说完那句话,便不再继续,而是问诸晴:
“听闻你随何城去雁城的时候,遇上了陆沉?”
诸晴应是。
建兴帝便要诸晴讲讲陆沉军中事务。
她在陆沉军中虽时常探看,也能说上一二。可诸晴却清楚,建兴帝此举,要听的自然不是军中风俗。
诸晴眸光微动。
她沉声道:“陆沉将军军中哨骑、探骑数量颇多,精明能干,可潜入百里敌营,精确无误获得敌方讯息。陆将军治兵有道,所到之处,无不披靡”
许多奏章、谏书,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笔者片面或是谬误,殊不知笔者只需要将自己的目的写出来并强化此点,便足矣。
诸晴的目的,就在“探骑”之上。
她知道,建兴帝同样也想要设立这样一个位置,限制丞相乃至众官的权柄,同时又只能依附皇权。
建兴帝本就疑心重,倘若丞相是众望所归,他便要怀疑此人的用意,他只想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历朝历代皆有帝王设立耳目,以免底下官员媚上欺下。
以建兴帝的疑心病,到这种时候才想到要组建这样一个组织,皇后多年来的劝阻可谓是功不可没。
毕竟人心难测,一旦设立了这样的组织,会作何发展,就不一定是帝王权术可以制衡的。
毕竟能被选入这种组织里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诸晴在他面前尽显谦卑,只是想降低建兴帝的防心。
而建兴帝刚刚解决了一件大事,此事正是睥睨自负之时。
说完这句话,诸晴的隐于袖中的手便慢慢攥紧。
这是她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