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骆羌又敲着脑袋想了想,道,“以舟直接提就好了。他费劲靠功名是为了更好成家?哦,我想起来了,那会以舟父母都去世了,大将军在外带兵。以舟的婚事得姐姐去提。但是絮絮想等他弱冠再说,她觉得这俩都还是孩子,成婚跟过家家似的。”
“十八九岁,也不算小吧?”齐蔚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人来家里给她提亲了。齐鲁舍不得,才拖到十八。
“沅语说过这个,她说絮絮说,别看郡主温和,但对喜欢的东西是不肯放手的。骨子里像麦芒似的。以舟也是一个样。俩麦芒凑一起,不先磨一磨他们,日后怕是得不和睦。但以舟不这样觉得。加上好像是哪个王爷来着?大概是那个色鬼怀王,对郡主起了心思。以舟一气之下就去考了个状元,求国主赐婚了。本来没几个月就是婚期了……”
“就是那时候,郡主被山匪劫走了?”
“嗯。早些年雍梁穷,人活不下去了,就做匪了。那时候山匪异常猖獗。以舟入仕后,想尽办法清剿,才渐渐平息。”
“郡主失踪,昭郢找了吗?”
“天都快被以舟翻过来了。”骆羌道,“最后在野沟里找见的尸体,已经泡发、腐烂了,看衣饰和身形辨认的。”
“查过昭郢内吗?”
骆羌摸了摸下巴,“你是想问宋百万?我昨个也派人稍微调查了一下。宋百万巴结了贤睿王,而贤睿王那时权势滔天,他能躲开张家的搜查,我倒是不意外……而且那时也没人想到,山匪为了钱,敢将郡主往城里送。”
“以舟知道这些的话,大概更内疚了。”
“是。他这个人,很容易给自己上枷锁。他最初涉足朝政,只是想调查郡主的死因,结果因为看多了朝廷的混账事,他又一步步走到现在,走到他疲惫不堪。”骆羌凝视着齐蔚,道,“齐丫头,我这么说,对你不公平。但我还是想拜托你……”骆羌话到一半,还是算了。他想说,无论张以舟做什么决定,齐蔚都别怪他。
但,骆羌实在没脸这么说。
齐蔚也不接茬了。她没办法如此大度。不干涉张以舟做决定,已经是她最大的包容了。
————
谯楼上传了三更鼓声,齐蔚给小白和温骊洗完澡,回营后再翻开信纸,给家里人写信。她本来写了,自己有点想家。但若是这么说了,齐乾说不准马上就来接她了。于是烧了那封,又重新起笔。写到一半,全兴鬼鬼祟祟地在帐外,对齐蔚道:“老大,那个女人来找你了。”
“让她进来吧。”
“好。”全兴应道,却没动,而是将话传给另一个人,再由另一个人接着传下去。不过百步的路,他们硬是让十几人传了一遍话。好像这样就能显示出齐蔚在军中多有地位。
最后赵梓缳走到齐蔚面前,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好吧,齐蔚确实也有点不想见她,所以只在帐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