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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蔚又扒了许多书，加上近来与龙霆虎兵的接触，她才知道，龙霆虎兵里大多数人都跟贺濯一样，出身草莽。在拿起刀枪之前，他们是农民，是泥瓦匠，甚至是街头赖皮。他们能组成军队，是因为后退会饿死，向前却能瓜分牛羊与土地。这是维系这支军队的根本。
二十多年后，追随贺濯那批人已经年纪大了，他们的儿子、孙子接替他们进入了龙霆虎兵。新人传承了老一辈的勇猛，也全盘接收了他们的狭隘、贪婪，以及放肆。
加上几十年的时间，够这支军队内部建立起“宗族关系”了。随便哪个人，都可能追溯成哪个将军的裙带。他们认亲缘，而非事理。
听贺知漾的意思，她决计是认可龙霆虎兵如此下去，注定“难以为继”。她依靠武力，以及吉祥物一样的“贺濯”，能够镇压龙霆虎兵，但这威慑，能够持续多久？
贺知漾想将龙霆虎兵规训成一支真正的铁军，所以她引入他山之石，替她动刀。
“骆将军倒是不怕惹恼龙霆虎兵。”齐蔚道。
贺知漾不以为然，“他怕什么。龙霆虎兵的马首是我，只要我认他就行了。”
坏人都是骆羌做，贺知漾乐得唱白脸。在这支庞大的军队中，骆羌与贺知漾都清楚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应该抓住哪个七寸。将军之间，自有默契。
“你怎么有耐心同我讲这个？”齐蔚忽而警觉起来。她只是个小小的前锋翎，按道理连给贺知漾牵马都不配，贺知漾怎的如此有耐心，在这循循善诱？
贺知漾忽地笑了，仿佛在说，小东西，你终于发现陷阱了。
“我不会做你跟班的。”齐蔚坚决道。
贺知漾傲睨道：“你连左桃都打不过，还想做我的跟班？想都不要想。”
“我昨日明明赢过左桃了！”齐蔚对她的污蔑愤懑不已。
左桃跟在贺知漾马后，肯定道：“是的，将军。”
贺知漾为练兵，近来在龙霆虎兵里，设立了擂台战，可比骑射、比近战，甚至比军阵。比试不限军衔、不限年纪，更不限男女。擂台上有等级，任何人都可以一级一级打上去，每过一级，都能拿到贺知漾的奖赏。而各项排名的至高处，全部都是贺知漾龙飞凤舞的名字。
齐蔚对他们的擂台十分有兴趣，把吃饭时间省了都要去打。昨日齐蔚枪战打过左桃，升成乙级中等，扛走了一条羊腿。
“那你是想做我跟班咯？”贺知漾挑眉问。
“……”齐蔚被贺知漾绕进去了。贺知漾这个人，是真正不讲道理的，与她相比，齐蔚实在算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