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镇定的声音传响大殿,“燕山国三日前攻入南都,定远左将军陈岩已率部击退燕山。然,燕山贼心不死,集结八万人马,多次强攻,妄图打入雍梁。”
他断然道:“丞相!传令泉州知军曹维、望城防御使宁铢、枳阳团练使马珞真,自承旨起,立时率军驰援南都。延误军机者,斩!退而不战者,斩!”
“臣领旨!”张以舟道。
“征北将军!即刻整军备战,五日后,发兵南都!”
“臣领旨!”骆羌铿锵道。
“兵部尚书!清点军械,筹备粮秣,三日后,粮草先行!”
“臣领旨!”
“通侍大夫……”
朱廷和的监国政令一道道发出,众臣接旨归位,皆急行奔走。上元夜,注定动荡难安。
五日后,西大营。
齐蔚披着细鳞甲,穿梭在营地之间。她被急调做骆羌的传令兵,为他联络各营,发出军令。同时,骆羌按约定升齐蔚做了十夫长,底下带十个骑兵。只是,齐蔚拿到授令时,才发现这一纸文书是年前便写好的。也就是说,骆羌早打算升她了,不管齐蔚带不带方渝斯去画堂春,她都能升个小官。
齐蔚气恼一瞬,却来不及计较。燕山攻城的消息传来,军中上下,都严肃非常。两天前,粮草已经出城运去南都了。今日未时前,昭翎军的兵马必须轻甲出征。这整军速度几乎闻所未闻,可齐蔚清楚,他们等待号角已久。
齐蔚算是彻底从了军,每日忙得四脚朝天,已经三天没卸过甲了。
“平师父?平师父!”齐蔚从人影憧憧间发现了平荻,她连忙喊住,跑前问道,“你们劝住张大人没?”
平荻摇了摇头。
齐蔚顿时紧皱起了眉头,“他的腿都还没好,怎么能跟着出征?王爷不是也让他留在昭郢吗?”
平荻道:“公子说服了王爷。”
齐蔚摸了摸耳朵,有点无措。按说这次的危机不如锁澜关那时,打仗的事情交给将军们就好了,但张以舟说他必须前往南都。他腿脚不便,身体又不好,做什么非要亲往?朝政上的事情,齐蔚一个十夫长,插不上嘴。她寄希望于王爷,没想到张以舟直接把王爷说服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们在准备他的衣物和吃的药吗?能不能麻烦周大夫……”
“周大夫随行。”平荻道。
“那就好。他是坐马车吧?定了怎么出发后,能通知我一下吗?”张以舟与将军、大臣们商议各项事务,齐蔚好几天见不着他了。
“应该的。”平荻道。
“谢谢、多谢平师父。”齐蔚正说着,远处有人喊她,说外头有个张府的人找她。
“张府?”齐蔚疑惑地看向平荻。
平荻道:“公子近几日都在紫微台,不曾回府。去看看吧。”他跟着齐蔚快步走去辕门。
的确是张府的侍卫,急匆匆赶来的,说:齐小姐的家人正在府里等她。
“我家人?”齐蔚愈发迷惑,“是什么人?”
侍卫道:“一男一女,似是夫妻。三十来岁,衣着平实,但谈吐不凡。张伯很是重视,亲自从门外迎进正厅。”
“我哥和嫂嫂?”齐蔚惊讶道。她变得忧心忡忡,齐乾和亓箬怎么会突然千里寻她?不会是爹有事吧?还是默默?
“齐小姐,”平荻沉稳道,“你骑马回去一趟,军营事务我会禀告给骆将军。”
齐蔚接过他手里的马鞭,点头道:“谢谢平师父。”她没时间客气,立即解下了平荻栓在栅栏上的黑马。
她马不停蹄,飞驰回去。两刻钟的路程突然变得格外漫长,她克制不住地猜家里出什么事,越想越惶恐。她的准心在家里,家人平安她便无所畏惧。不管她在外头犯了什么错、跌了多大跤,只要回家就好了。
她那根弦越绷越紧,到张府门口,马都来不及栓,便大步跑了进去。
“哥——嫂嫂——”齐蔚急急喊着。
“蔚蔚——”是亓箬先从正厅出来,兴高采烈地走向她。
“嫂嫂……”齐蔚见她高兴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嫂嫂,你怎么突然来了?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齐蔚!”齐乾跨出门,看见她一身的甲胄,面色惊异道,“你穿军甲做什么?”
“哥,你听我说……”齐蔚还没来得及解释,齐乾握住她的手,立即摸出了她手上粗糙的伤痕,以及虎口上的枪茧。
“你女扮男装混进军队了?张以舟送你进去的?”齐乾想起一路上听到的战乱消息,以及城门口的整列军队,他脸上浮现出惊涛骇浪,“你还要上战场?张以舟呢?他就是这样保护你的?齐蔚!你让张以舟出来!”
齐蔚没料到哥哥会这样生气,她抱住怒气冲冲的齐乾,道:“哥,是我自己要混进军队的!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要说什么?”齐乾扯开齐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