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
“拿走。”高怀熹淡淡道。
“王爷不看看是什么吗?”女人打开盒盖,向高怀熹摊了摊手。
高怀熹落下目光,瞧见月色下,那闪着银辉的细钗。他怔了怔,伸手摸到了钗上,细微的印刻。那是他拓着某人的字迹,一点点雕出来的章痕。
“明月钗,可还应景?”女人浅浅笑着。
高怀熹沉默良久,道:“白溪,她嫁人之后,过得好吗?”
“唔,应该不错吧。”白溪松弛地交叠双腿,道,“听说孩子都满月了,哪日见着你,还能喊声叔叔。”
“……这样吗。”
————
南方小城。齐家。
“阿乾,爹伺候珍珠鸟去了?”亓箬沐浴后,换上珊瑚色赫红裙,婷婷走入厅堂。
齐乾一见她,顿时笑了,笑得亓箬脸色泛红。
“不合身?”她扯了扯腰身,低头打量自己。
“娘亲,好漂亮。”齐默在齐乾说话前,大声道。
齐乾顿时将他从膝上,扔到了一旁的椅子里,“不许抢爹的词。”他拥住亓箬,当着孩子的面,在她脸上啄了好几下,“是太合身了,我险些以为,又回了许多年前,你嫁给我的时候。怪我怪我,不早些给你裁条红裙……”
“好了,孩子在这……”
“娘亲,默默没关系的。”齐默捂着眼睛,委委屈屈道,“爹爹教过默默,非礼勿视呢。”
齐乾一挑眉,满脸都是“教子有方”的自得。亓箬看着他们父子俩,到底是败下阵,由着齐乾亲。
“再抱一会……”他道,“辛苦箬箬照顾家里。这段时日因着蔚蔚的事,疏忽我媳妇儿了,抱歉。”
“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亓箬嗔怪道,“况且,夫君哪里疏忽我了?这身衣裙,我很喜欢。”
齐乾捏着她的手指,一个个数,“没能陪你去观音庙上香、没能把给你的盘扣做完,你辛苦煮的红豆粥,我也没有全喝掉,害你担心了。还有……”他贴着亓箬耳朵悄声说了什么,惹得亓箬满脸羞。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正经……”亓箬拍开齐乾的手,红着脸不让他碰了。“默默,爷爷去哪里了?”她转头问道。
“娘亲,默默可以睁眼睛了吗?”
“可以的,乖乖宝。”亓箬将齐默抱起,怜爱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齐默闷闷地看了一眼亲爹,“娘亲最好了,娘亲和爷爷、和姑姑最喜欢默默。”他指着门口道,“爷爷和小鸟去找姑姑了,祖母也一起去了。”
“哦,爷爷提着小鸟,拿着祖母的画像,去姑姑房间了,对不对呀?”亓箬将儿子的话捋了一遍。
默默肯定地点了点头。
亓箬对齐乾道:“爹是不是伤心了?”
齐乾神色收敛,道:“想蔚蔚呗,还不是怪那个人。”
亓箬看了一眼桌上的用黑玉雕琢出棋盘,道:“这就是你怪那个人的方式?”
被看破了,齐乾笑笑,将棋盘挡在身后,“咳……这棋盘确实不错,默默也喜欢,是不是?”
齐默蹭着衣服,从兜着守岁钱的小袋子里取出两颗白色棋子,“默默喜欢这个。”
齐乾一看,道:“好啊,你小子,又拿棋子!毫无棋品,爹不带你下了。”
“爹爹、也拿!”齐默紧紧抱住亓箬,求娘亲做主,“爹爹、耍赖。”
亓箬揉了揉额头,道:“不许转移话头。”
齐乾立马求饶,“是,夫人!我意志不坚,被那人贿赂了……不过你看这个棋盘色泽,这个雕工,千里挑一的东西……嗯——但我确实是有错的。”
亓箬知道丈夫对这些东西毫无抵抗力,她轻轻一叹,不追究了。年前,官驿送来几箱东西、两只活鸟,还有两封蔚蔚的信。其中给哥哥和嫂嫂的那封,实话实说,那些都是张以舟挑的东西。一箱大补之物和活鸟给齐鲁,一箱古籍和玉石纹枰给齐乾,一箱衣裙首饰给亓箬,还有一箱小玩意和一套长生银饰给齐默。
件件都对上了齐家人的喜好。
齐鲁以为是齐蔚买的,都用起来了。但亓箬始终对那个人有芥蒂,不肯碰这些东西,也不准齐乾和齐默动。
“你们男人最会替男人说话。”亓箬在齐乾腰上掐了一把,算给他惩戒。
她将齐默放地上站稳,让他端起一盘糕点,“默默,去找爷爷,陪爷爷待一会,好不好?”
“嗯。”齐默乖巧地答应,同时眼巴巴看着亓箬。
亓箬无奈地把两颗棋子放回他手里,“去玩吧。”
“不许弄丢。”齐乾补充道。
齐默点点头,一摇一摇地跨过门槛,走去姑姑房间。南方潮湿,而齐蔚皮肤娇嫩,易生痱子、疹子,他们特意给她留了采光最好的屋子。搬家时,一切从简,但齐蔚的东西,齐鲁一件也不让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