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没能全部吃完。
一是梅瑞点了太多东西,二是BOSS大人一口都不吃,三是她还未退烧便总觉恶心。
BOSS无需亲自付钱,梅瑞看见他们起身后,坐在他们旁边一桌的男人冲到柜台,一边指着他们那桌食物,一边帮他们付了钱。
梅瑞踮起脚,视线越过BOSS的肩膀,看到付钱那人的打扮——看上去很像有钱人家的护卫。
走回住所的路上,她的精神气显然比来时差了许多。
吃饱喝足后就是让人很想当废物,病气借机上涌。后半程路,大BOSS直接把她打横抱在怀里。
——他怎么抱得这么熟练。
梅瑞揉了揉自己冻得通红的鼻尖,尽量让自己无视其他人那些异样的眼光。
这个姿势不方便打伞,雪花落在梅瑞的面颊上,因她身体发热,更显得雪花冰凉。好在大BOSS身体暖和,她倒也不觉寒冷难耐。
梅瑞突发奇想,双手做了个“捧”的姿势,就这样拢了许久,掌心聚了一小团雪。
怀里的人动了动,伊斯菲尔低头,看见梅瑞捧了团雪往他肩上放。
“哇,蒸发了。”梅瑞惊奇地看着大BOSS肩膀上冒出的那片雾气。她歪了歪脑袋,又用自己冰凉的手摸上BOSS的脖子——唔,确实暖呼呼的,但远没到能让雪蒸发的程度。
所以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原理?BOSS的魔法?
怀里的人一直在乱动,伊斯菲尔抱着梅瑞轻轻掂了一下,垂睫淡淡看她一眼,眉眼里天然的威压弥散。
梅瑞果然便安静了下来。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喝药。
梅瑞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不使用灶台的前提下喝到药了。
她看着BOSS用手拎着水壶,没一会儿,里面的水便开始沸腾。
梅瑞:……好牛。
她又吃了三天药,烧才彻底退掉。
并且因为她那天出门觅食导致病情加重,接下来几天她都被大BOSS剥夺了出门的资格。
每天中午会有人送餐上门,摆盘和味道都比那家小餐馆的好上一万倍,一看就是有钱人吃的东西。
梅瑞彻底躺平,甚至想多病几天,天天有外卖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于是病好的第二天,她再次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和门铃声。
高贵的骑士们又承担起外卖员的身份,梅瑞回头看了一眼,大BOSS就站在楼梯拐角处笑着看她。
……他真的会读心吧。
随着日子过去,特涅城的气温也愈发寒冷起来。
已是暮冬时分。
梅瑞撕掉日历,又去花园里抱了一把桦木柴火,和今天的日历纸一起丢进壁炉里。
今天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兽毛大衣,不知是什么兽,毛摸起来松软又暖和,穿上去后她整个人身形拉宽一倍。
大衣是某次BOSS出门回来后丢给她的。BOSS总是会在夜里出门,有一次梅瑞夜半起夜,恰好透过一楼的窗户看见了站在花园里的BOSS,巨大却残损的黑色双翼穿破他的衣服,肆意舒展开来。他在皎洁月光下起飞。
梅瑞站在窗边望着他,他也垂眸看了一眼地面上小小的少女。
他们对视了,但第二天大BOSS还是什么都没说。
梅瑞也不问他。
她哪里管得到BOSS的事,更何况BOSS每天回来还会给她一种红色的水果,吃起来和西瓜差不多,超好吃。
真是奇怪了,BOSS到底怎么知道她爱吃这个的。
梅瑞很少留在这个房子里,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城镇里。——反正不管她在哪里,BOSS都会找到她。
特涅城有三个大型教堂,其中一个慈善教堂会无偿给平民授课,包括一些魔法。
在里面授课的老头据说是从帝国魔法学院退休的老教授,穿着代表兰基里帝国颜色的红法袍,头顶已经秃得发光了,脑后的头发竟还颇为茂密,真是神奇。
梅瑞穿着自己浮夸的兽毛大衣,打扮得非常不平民的去了那个慈善教会。
老教授还没开始授课,正拿着一根和他一样高的木杖,在空中轻轻一挥,红色的光芒凝现,他凌乱的讲桌瞬间变得整洁无比。
梅瑞确定自己和他一样也是个魔法师。
不仅因为她曾经用出过一次魔法,还因为她的白斗篷,在没被裁掉帽子前,型制和老教授的魔法袍一模一样。
她这些天在教堂听老教授课,学了几个法术口诀,不过好像和她的适配度都不太高,使用效果不佳。
今天的老教授貌似心情不佳,没有授课的欲望,台下又多是孩童,他便给这些小孩讲故事。
这世界一共有五个大陆,北边三个,南边两个。五个大陆上又共有七个帝国,无数个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