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黎眼尾泛红的模样,姜肃将她搂在怀里,姑娘小小的一只爬在他的胸口上,还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可这回姜肃没像先前那般骂阿黎,他眼底泛起柔色,叹了口气:“莫听他胡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烟花盛开在麦国上空,耳畔的隆隆声压过了姜肃的声音,可阿黎还是听见姜肃的话,她圆圆的眼睛盯着姜肃,里面泪眼花花。
“那你前世的仇?”
“不报了。”姜肃摸摸阿黎的脑袋,“过好今生才最重要,做甚拘泥于执念,阿黎,你都说了你和前世不一样,我都那般欢喜你了,心疼你爱护你,怎的还会要你的命?”
姜肃眉头紧皱,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肖韩那厮胡言乱语,待我寻到他必要撕烂他的嘴。”
此话一出,姜肃感觉怀里的姑娘停止抽泣,反而咯咯地笑起来,阿黎抬起头,杏眸中倒映出天空中璀璨烟花的模样,像是镶嵌了星辰,让姜肃瞬间失了神。
“郎君没诓我?”阿黎揉揉眼睛,她矮得只齐姜肃的胸口,软软的手握住姜肃的小指头,温热从指尖传递到头皮,细细的声音像是糯米般软,听得姜肃心都要化了。
他别开脸,耳廓绯红,一时间竟结巴了:“骗……骗你是小狗。”
“那郎君从婚房里溜出来放烟花,陛下晓得吗?”
姜肃懵了:“告诉李岳贞做甚?”
“因为麦国明令禁止不允许放烟花啊。”
阿黎挑挑眉,眼睛完成月牙状,她似是坏心思报复姜肃般,不紧不慢道:“会被抓进牢里去的。”
话音刚落,热闹人群中便出现三三两两黑色的甲胄,此为夜市的禁卫军,姜肃登时脸色大变,随即传来响亮的声音——
“何人大胆,竟敢在此燃放烟花爆竹!”
人群被冲散,天空中绚丽的烟火之下,姜肃抓起阿黎的手,在人头济济的街道上逃蹿。
鲜红婚服扫过街道,湿热的空气中两人细汗涔涔,阿黎感觉姜肃的手好大,指节分明,但却留了些力气,没将阿黎捏得疼了去。
麦国的夜市从未这般热闹过,烟花的燃放是十多年前禁止的,麦国地处盆地,四面环山,空中飘的云亦忒是厚重,烟火尘埃飘荡,恰恰嵌入云中,使云层愈发厚重。
本就热得慌的六七月,云便像薄纱般笼罩整个麦国,热气散不出去,便闷得更慌。
然气候使然,李岳贞实在没法子,只得明令禁止烟火燃放。
自此麦国夜里仅有地上灯火通明,却无天空璀璨斑斓。
—
此时姜肃与阿黎顺利拐入一家酒楼避开禁卫军,但今日因姜肃放了场烟花,惹得麦国城内忒是人多,水泄不通,两人没法回去,只得在酒楼里要了间包厢。
阿黎去厨房要了碗姜汤,可正当推开门,她却看见屏风后模糊的人影,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
姜肃不会在沐浴吧。
熏香弥漫,烛火跳跃,流动的水声混着摩挲步子的声音,周遭忒是安静,袅袅白烟升起,自屏风缝隙溢出。
薄纱屏风处男子颀长的身影若隐若现,坚实的肩胛衬得他背后的蝴蝶骨精致得很,男子面部轮廓格外清晰,饶是阿黎如今隔了屏风,却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厢却听见姜肃低沉的声音——
“阿黎,你在这里吗?”
“嗯……嗯。”
阿黎本想转过身逃走,可脑子里却说他俩已成亲,共处一室并未不妥,于是她又怯生生地将迈开的步子收回来,但也就在同时,姜肃在水流声中道:
“你进来。”
“进来?!”阿黎懵了,她试探地问道,“郎君要做甚?”
谁知里面却发出一声轻笑:“今儿个不是咱们大婚吗?按照麦国的习俗,妻主得是要给夫君沐发的。”
“如今我已准备妥当,阿黎怎的反而还不敢进了呢?”
姜肃这话听起来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可他却死死抓住浴桶的边缘,温热水流连在他肌肤之上,热气攀升最终浸入颅内,耳垂红得滴血,只听见姑娘摩挲步子的声音愈来愈进。
“郎君,我过来了。”
“嗯。”
姜肃将皂角递给阿黎,可姑娘却没接,姜肃正纳闷,这厢阿黎的手却落在他的眼角处,还死命地抠了下。
“嘶。”
姜肃猛地转过头,却见阿黎把眼睛死死闭着,姑娘软软糯糯的脸被热气熏得绯红,她到处乱抓,还把姜肃顺滑的青丝薅了几根下来。
“……”
“阿黎,好疼啊。”
姜肃皱起眉头,他学着麦国男子柔软的声音,然后用食指轻轻碰了碰阿黎的虎口,酥麻的感觉瞬间传到她的头皮。
阿黎低呼一声,娇羞和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