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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高粱棚(1 / 3)

阿黎将姜糖水端起,似是没听见姜肃的话,她用瓷勺舀起一口吹了吹,尔后微抿了些。

微弱的光中,她的长睫轻轻覆盖眼睛,突然,阿黎抬起头,嘴角向上弯起,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状。

“郎君您瞧,我好端端的,姜糖水里面真的没有下毒。”

末了,阿黎又将姜糖水稳稳放在被褥上,她缓缓站起身,生怕把姜糖水碰倒了撒在姜肃身上,然后张开双臂,踮起脚跳了跳,又道:“我身上也没藏暗器。”

阿黎目光灼灼地盯着姜肃,渐渐觉得他的警惕的弦似是松了下来。

“郎君现在可是信我了?”

阿黎弯下腰,她将热茶捧起来,两只小手白白嫩嫩的,白雾弥散开来,似是笼罩了层薄纱。

温热的气息迎面扑向姜肃,熏得他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嗯。”他下意识点点头。

也不知是人在难受时的感性思维,还是出于对敌人的放松警惕,姜肃此刻盯着阿黎,却觉得她也没前世那般恶毒,他甚至荒谬地认为她是换了个人。

他最见不得姑娘哭,总是骂自己心软得很。

“郎君屋子里凉,我去将炭火拿来给您搁在床边,您夜里如厕时别踩上去了。”

姜肃喝了口姜糖水,热流瞬间将胃疼的痛楚减少了大半,他目光落在阿黎左手上红肿的冻疮有些开裂,周围还有皲裂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

阿黎将炭火拿来,还把双手放在唇边呼了几口暖气,来路上她没带手套,整双手都给冻得泛红。

姜肃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她冻红的双手上:“为何没戴手套?”

阿黎搓了搓双手:“我没钱买。”

短短几字说得轻描淡写,姜肃的眉头却拧得更甚,他将被褥往上面拉了拉,躺在床上与阿黎四目相对。

“……”

约莫半晌,两人都保持同一姿势,姜肃实在没忍住,问道:“你还不快走?”

阿黎答道:“郎君身子骨不适,我必须守在您身边,李总管跟我说了,郎君夜里容易踢被子,叫我看着点。”

姜肃的脸瞬间黑成了炭:李忠良不会说话,这嘴不要也罢。

“郎君宽心,待会儿我就坐在您屋子前的青石台阶上,郎君有事唤我即可,若无召唤,我是绝对不会随意进您屋子的。”阿黎昂起头,她的双眸泛起水光,恰恰倒映出闪动的烛火,像是银河里的星星,毫无半点杂质。

“对了郎君,我帮您把被子紧紧。”

言罢,阿黎便弯下腰,娇软的小手捻住姜肃被子两边,阴影爬上他的脸。

如今屋子里有些黑,阿黎也看不清姜肃的神情,她能听见对方略显沉重的呼吸,不过大抵是风寒堵住鼻子的原因。

月上柳梢头,寒霜冻脚手,屋外雪渐渐小了些,阿黎心细,记得临走时将姜肃点着的烛火熄灭。

她步履轻盈地走到门槛处,方推开门,雪风便狠狠灌了进来,她猛地打了个喷嚏,却又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郎君已经睡着了,可不能吵醒他。

可当她挪动脚步准备出去时,却又清清楚楚听见姜肃的声音——

“今晚莫出门,方才开门时风都吹到我这儿来了,我可不想明日你也患了风寒,没人给我做饭,就在屋子里将就睡吧。”

“我随便给你扔了床被褥,你过来铺在我脚下,也不知怎么烧的炭火,热的慌。”

阿黎立马回道:“好嘞好嘞,我帮郎君再减减火。”

姜肃不耐烦道:“别弄了,睡着都要被你吵醒,过来打好地铺,就寝!”

阿黎乖乖地将备用被褥铺在姜肃炭火旁边,屋外雪风吹得窗棂摇晃,不过炭火恰好够两人取暖。

她翻了个身,目光落在微微燃着的炭火之上,身下的被褥软和又厚实,

阿黎轻笑:这被褥哪里是姜肃随便扔过来的,分明就是他细细斟酌后选的。

肃郎君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

如今夜色已晚,阿黎回想起李忠良的话,又慢慢爬起来,扒拉在床沿瞧时,便看见姜肃果真踢了被子,露出脚背结疤的右脚。

阿黎叹口气,又轻轻地将被子盖在他的脚上。

晨曦微亮,云开澈空,昨夜的雪下得忒大了些,在房檐上堆积了老厚一层,融化的雪在寒冷的天气里凝固成冰锥,阿黎推开门,便见那细长尖锐的东西悬在她头顶。

总归是有些头皮发麻。

她找了木凳稳稳地安置在地面上,寻思着得把这些冰锥给拔下来,可当她踩在上面,踮起脚都摸不到冰锥尖。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可王府后院杂役的殷娘子却哭着叫出了声。

“要饿死了!”

阿黎把木凳放回屋中,她慌忙将门关上,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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