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的屋内,除了一把剑和一盆花,很难从别的东西上找出她生活的痕迹。
李涤流的视线落在屋内那盆蓝雪上。
他走上前轻触花叶,目光里带着不解,多日相处下来,李涤流知道冯若并非爱花惜花的那类人。
李涤流轻笑着喃喃“为何她会视你如珠如宝。”
“李公子,药煎好了。”蕙兰端着药进屋,李涤流坐回床边的圆凳。
蕙兰扶起冯若的肩头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冯若的双唇紧闭,蕙兰将碗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一手拿药匙,一手捏着冯若嘴角。
药入口一半,撒出来一半。
李涤流掏出帕子递给蕙兰“我喂吧,你帮她擦擦。”
他接过药匙,瓷器贴着冯若嘴唇的角度,药几乎全部送入冯若口中。
冯若喝完药,蕙兰收拾着药碗离开屋内。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李涤流将凳子搬到半开的窗边,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札记,全神贯注的看着。
冯若醒来时,窗外霞光满天,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坐在窗边。
“李公子?”
李涤流听见声音后转头看来“醒了”,说着收起书,起身走来。
“你怎么来了?”
李涤流眼带笑意“为人看病。”
“你前两日呢?”
“为人看病。”
说完不等冯若开口,他将指尖放在冯若颈边,冯若下意识的要躲。
“别动冯姑娘。”
冯若不再动作,她闻到李涤流身上与药草香交织的混有橘皮味道的沉香,“我感觉好多了。”
“你体质确实不错,病来得慢却好得快,你这病我都等许久了。”
冯若昏睡了一整个下午,瞪着李涤流的眼睛都雾蒙蒙“什么意思?”
“陵都我也去过,冷起来也是要命的,可从没见过向你一般一身轻衣的人。”
她在陵都时,作为阁主出任务前的线索搜集用不上她,每日的生活就是练武接任务杀人,很少长时间待在室外,加上她本身习武体强耐冷,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冯若收回目光,想到自己是被硬冻出的风寒便觉有些脸热,没接李涤流的话。
“霍州只会更冷,等你好了去买些衣服吧,我也顺带准备些路上用的。”
冯若嗯声。
“你拿到鲸骨了吗?”
“还没有,不过钱老爷已经多叫了几个海鬼去找,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制药需要多久?”
“一个月。”
冯若又看向李涤流“还是像你第一次说的,只有一半的可能吗?”
李涤流没有回答,双眼凝视着冯若,看着那双眼眸挣扎着恢复往日的平静。
“两种结果都你都要有所准备。”
冯若声音笃定“我门这一路来的运气都还不错,接下来也一定会顺利。”
李涤流没再说什么,冯若随意问道:“你这两日的病人是让钱老爷还俗之人?”
李涤流没直接回答“冯姑娘,还记得随州主城你曾说过我们之间要用秘密交换秘密。我想了想,姑娘身上我好奇的太多,我们的筹码不对等。”
冯若蹙眉静等着李涤流的下句。
“所以,我用问题换秘密。姑娘要我的答案,就得和我交换。”
冯若没想到他这么锲而不舍,“你就这么好奇我?”
“就像姑娘好奇我的病人一样。”
“你想知道什么呢?”
冯若最后一个尾音轻飘飘的,显出与她寻常不同的温柔。
“姑娘是做什么的?你看着可绝非闺阁女子。”
冯若犹豫片刻后面不改色回道:“侠客。”
李涤流像是信了没在问。
冯若的目光立马大胆许多“该你了。”
“是。”
“没了?”
李涤流耸肩“是与不是不就是回答。姑娘想知道更多的,便是另一个问题。”
冯若咬牙长吸一口气。
“姑娘记得按时吃药,病好后带你去海月宫。”说罢李涤流看蕙兰回来,叮嘱几句后便离开西院。
在李涤流走后不久,平乐跟铃兰回来。
见冯若没什么大碍,平乐逗弄她“阿若病得不是时候,我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钱老爷还俗是所为何事了。”
“真的?是因为望海寺小和尚说的那个男人嘛?”
平乐点头又摇头。
冯若疑惑的看着平乐。
“是也不是,想想钱老爷几乎能做那男人父亲的年龄。”
“钱老爷破戒生下的孩子?”
平乐不说是与不是“等你病好后李公子带你去海月宫,你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