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闪闪的金子就这样把它给打发了,走的时候还屁颠屁颠的。
“你带了多少金子啊?”有琴还在震撼。
“要多少有多少,都被我收在乾坤袋里了。”夜昙睨了他一眼:“谁像你啊,出门都不知道带钱的!”
傍晚,他俩宿在山中那户已然废弃的打猎人家处。
夜昙白日里捡到的骷髅头仍安分地待在包袱里。她把包袱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美滋滋地躺下之前还不忘隔着包袱皮拍了拍它,像拍个小娃娃一样。
半夜时分,夜昙看到那个骷髅头又滚在了脚下。
许是她白日爬山累着了。
显然是个梦,夜昙忽然就起了兴致,盘腿坐下,摸了摸骷髅头,开口调笑起来。
“先生莫不是贪求这世间的财富名望,犯了业障,才变成这样?”
骷髅头左右跳了跳。
夜昙看懂了,这是在说没有。
“莫不是遇上亡国大事,还是说做了恶情,才变成这样?”
“还是说你前生是个苦修的僧人,遭受寒冷饥饿,或是年老力衰而死?”
“哦,我知道了,尸陀林的头骨,必定是被那妖怪吃了的。”
“你说话滔滔不绝,看似高明,说的全部都是活人的累赘,活人的辛劳。”
骷髅头突然开口说话,把夜昙都吓了一跳。
“死了就完全没有这些忧愁烦恼。”
“废话,死了难道你还有感觉啊。不对,你现在就在说话……”
“喂,骷髅头,死了什么感觉,你且讲来听听。”夜昙开始命令它。
“人一旦死了,在上,不受国君的统治;在下,没有他人的搅扰。没有四季烦心事,像是天堂。即使做君王,也比不过它。”
夜昙不相信,她的父皇做君王显然做得乐此不疲,乐不思蜀。还有那被她废了修为的少典宵衣,还不是一直不肯放手,即使当个天界吉祥物也仍是要身居天帝高位。
“若是我让那主管生死之神,恢复你的形体,让你重新长出骨骼肌肉,重铸血肉,送你回到父母亲朋身边去,你愿意吗?”夜昙模仿神明的样子诱惑它。这骷髅头她还挺中意的。
骷髅头像是为夜昙的智商深感忧虑。
夜昙看不透,一个骷髅头凭什么做出鄙视她的表情来。
“我怎么能抛弃胜过君王的快乐,而再次经历人世间的劳苦呢?死是将人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觉醒。富贵荣华迷人眼、酒色财气乱人心,虚名大义产缠人魂,万千情丝牵人魄。到头来看不清本来面目……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了就是死了。”
凭它一个骷髅头也敢嘲笑她。
把夜昙给气的,她飞扑过去就想挠它。
“昙儿,昙儿,昙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快醒醒。”夜昙还没碰到骷髅头的边,就感觉到有人在摇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就去掏包袱里的骷髅头。
骷髅头还是那个骷髅头。
夜昙盯了会那黑漆漆的两个眼眶。
“有琴,你说骷髅头要是成精了,会是个男妖精,还是个女妖精?”
……
有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了。
且不说他自己居然和个头骨同床共枕了半宿,昙儿,我看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妖精吧……
夜昙随手就将骷髅头收回乾坤袋内,一把将有琴按回床上,顺带着自己也躺回去,盖好被子继续梦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