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在屋内回复:“徐嬷嬷,您怎么来了?”
徐嬷嬷隔在屋外,扯着嗓子回:“我们夫人一直担心二小姐的安危,特来让老奴来问一问。”
沈念君对小竹投去眼神,小竹心领神会道:“我家小姐还没完全恢复,还有些累乏。”
徐嬷嬷道:“那二小姐好生休息,老奴不叨扰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小竹才打开窗户一角环顾一番。
沈念君说:“只要沈夫人派人来,就这样说。”
她可不想身上拖着伤还要和沈夫人演戏,累都累死。
傍晚时分,沈夫人却遣人送来了一碗补汤,说是沈念君伤筋动骨,劳损身体,需要补药调理。
沈念君看着那桌上的补汤若有所思。
“二小姐,长陵王妃身边的容姿来了。”婢女通传。
沈念君回到:“让她进来吧。”
容姿是沈意的贴身女使,沈念君是认得的。
容姿手中拿着一方圆瓶药膏,呈给沈念君,道:“这是王妃特意从宫中带出来的创伤药膏,对治疗刀枪剑伤一类颇有奇效。”
沈念君怒火中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打个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真是被沈意玩的炉火纯青,先是若有若无的示好,让沈念君对她心存一丝期许,后来便是刁难,让她亲自给她捡帕,刁难之后,又在宴席上示好,让她满头雾水但是却放下戒备,最后给她致命之击!
那可是真刀啊。
现在又来给她送药膏,呵。
烦死了,气死了!
糟践人也不是糟践的呀!
沈念君冷冷道:“我不需要。”
容姿却恍若未闻,把药膏放在桌上,继续道:“王妃让我给二小姐带一句话。”
容姿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外人。
沈念君问:“什么话?”
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在屋内还散发出阵阵药香,因着沈念君生病,屋内窗门紧闭,看不见外面的黄昏映在天边,微风吹来已经夹带了丝丝热意。
夏天要来了。
容姿阖上房门,沈意的丫鬟,也是举止得体端庄,虽是疾步而行但耳垂上坠下的流苏,却只是轻轻晃动。
屋内的沈念君倚靠在床头,小竹立在边上问:“这药还喝吗”
刚刚容姿带来沈意的那句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念君沉思片刻道:“本来就不打算喝,倒了吧。”
要说防人之心,沈念君如果没有经历这次沈意阴她,扪心自问确实是有些松懈,因为那次祠堂之争后,她自认为打消了沈夫人对她动的杀心,至少是性命保住了,可是经过沈意坑了一把后,她攸的对所有人的戒备全部提升到了十二分,即使沈夫人不杀她,这碗汤药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念君垂下眼帘,只觉得肩膀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小竹端起桌上的汤药,看见容姿刚刚送来的药瓶,踌躇的问:“这药膏呢?”
沈念君抬起眼眸,原本的心绪万千突然在这一刻宁定。
沈念君道:“留下。”
反正巴掌已经挨了,这颗甜枣为什么不吃。
真刀真枪挣来的甜枣,必须吃!
这都是她应得的。
…
宋衍刚从军营回来就听说了昨夜的事,连家都没回就直奔林将军府。
林祁在林渊书房里待了很久,两父子说了很多,最后终于推开房门,脚步都有些轻快。
宋衍拦住林祁道:“你们将军府居然能混进来刺客?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祁没心思应付宋衍,敷衍道:“女学遗留下来的麻烦,已经处理干净了。”
宋衍道:“不是郑太师因着江南治水来找麻烦吗,你还被降功了,怎么又和女学扯上关系了?”
林祁疾步往府外走去,道:“圣上仁厚,也用京城中尉补偿了我,没甚损失。”
宋衍跟着林祁的步伐一路走到门口,林祁翻身上马,攥紧缰绳。
“我是从军营赶回来的,一口水没喝,你去哪里,我还有话要说。”宋衍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林祁已经夹紧马腹,策马而去,扬起一阵尘土,只给宋衍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
没什么事情比这个重要。
没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急。
骄阳已然西沉,黄昏余晖洒在那马背上的少年身上,嘴角扬起笑意浓浓。
林将军府其实离沈国公府并不远,又是骑马而奔,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林祁便到了国公府门前。
守门的小厮上前询问:“公子可有拜帖?”
林祁道:“我不是来找沈国公的,我来找你们沈二小姐。”
小厮有些惊诧,他们二小姐尚未婚配,怎么突然有外男拜访,问